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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艾芬,陽凱青翻身下床,將艾芬的外套拿過來替艾芬穿上,關切地叮囑:“半夜冷,多穿點兒,別凍著了。出了這個門,我也不能時刻關照著你,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艾芬心裡慢慢地湧上絲絲的甜蜜,看著眼前這個嘮叨的男人,覺得無比的受用。
要忙的事情還多得很,夫妻倆也來不及多說話,收拾妥當之後就朝院子裡走去。院子裡已經站了無數的下人,黑鴉鴉的一片,火把舉在頭頂,只能照得見近處的人臉,遠處的黑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魏氏剛從隔壁的房間走了出來,看樣子也剛收拾妥當,看見夫妻倆,忙走過來:“凱青,這裡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我和媳婦兒先去給她穿衣裳,不然一會兒就不好穿了。”
陽凱青應承下來,見艾芬無意識地攪著手帕,知道艾芬心裡又緊張又害怕,只是這種場合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拍了拍艾芬的肩膀,將隨身佩帶的玉佩摘了下來,掛到艾芬的腰上:“這玉佩是得道高僧開了光的,戴著它,任何妖魔鬼怪也休想近身。”
張了張嘴,艾芬想說她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鬼神。話還沒說出口,就醒悟過來,沒有鬼神她害怕個什麼勁兒啊。只好點了點頭,不言語。
看著艾芬跟著魏氏走出院門,陽凱青才開始給家丁們分配起工作來:哪些人去報喪,哪些人去佈置靈堂,哪些人佈置整個陽府,哪些人去外廟請法師來做道場……
年輕力壯的家丁都被陽凱青調去幹活兒了,艾芬一行人都是女人,沒人說話,腳步聲響起,卻更顯得周圍的黑暗像一潭子死水,無比的寂靜。
人走過去,驚不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艾芬死死抓住小梅的胳膊,兩腿打顫,跟在魏氏的身後。小梅手上的八角宮燈不能照得很亮,暈黃的燈光都是漆黑的一片,加上冷風嗖嗖地吹,艾芬真想不顧一切掉頭跑開。
看魏氏走在前面,身形穩定,平靜如水的模樣,艾芬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心想這薑還是老的辣,哪像她,心裡早就打起了鼓。
沒等艾芬將心情平復心來,前面的魏氏就尖叫起來,腳下虛晃幾步,眼看就要兒跌倒。魏氏這一叫,離魏氏最近的幾個隨行丫鬟也都聽了起來,跺著腳到處亂跳亂竄。
魏氏身邊的清秋眼疾手快,將魏氏下滑的身子給架了起來:“老夫人!”
艾芬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忍住尖叫的衝動,忙上前將魏氏扶住,急切地問道:“母親,怎麼了?沒事兒吧?”
魏氏一臉驚恐,大口大口的喘氣,渾身顫抖得厲害,一手摸著脖子:“快,快幫我看看,剛才有個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從我脖子上刺溜一下滑了過去。”
幾個丫鬟你推我,我推你,賴在魏氏身邊替魏氏檢查脖子,誰也不敢去魏氏指的地方檢視究竟。
最後還是小梅一臉決然,提著八角宮燈上前,準備英勇犧牲。
小梅將八角宮燈舉過頭頂,眾人這才看見,原來是一棵樹的樹枝伸進了遊廊裡,高低真好在小梅脖子上下,估計剛才從魏氏脖子上划過去的,多半就是那根樹枝。
小梅見了那根樹枝,二話不說就給拆了下來扔出去,走回艾芬身邊,攤開手什麼話也不說。
魏氏自然也明白了過來,感覺到老臉火辣辣地,摸了下脖子罵道:“這些個好吃懶做的花匠!領了銀子卻不做事情,府裡的花草樹木,也不知道修剪修剪……”
有了這一個小插曲,眾人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緊張害怕的心情也去了一大半兒,很快就走到了趙氏的院子裡。
進了趙氏的臥室,守夜的兩個妾室一臉恓惶地迎了上來,趙氏在她們當值的時辰裡去世了,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