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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陳若愚一時興起就去了房間。
何知渺的書櫃和抽屜他都沒翻過,一來是尊重哥哥的信任,二來則是他這個人實在精明,所有的書籍、物件都有特定的位置和姿態,但凡改變一點點。
他總能覺察,敏感的心思慎人得很。
書櫃裡的書很多,大多是現在大學倡導的必讀名著類,什麼《紅與黑》、《萬曆十五年》之類,每本書側都會夾雜著頁面發黃的筆記本,那是何知渺年少時的讀書筆記,說好聽點就是如此,也能叫隨筆。
說實在點,就是睡不著少年的情懷和遲鈍。
他不太會用衝動發洩的原始方式來表達情緒,所以越是藏得深就越是自我約束,自律和感性的衝突間,何知渺用眼中的堅忍來對峙黑夜的寂寥。
只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原來衝昏人鬧的衝動,大多來自情緒,日後也會簡單來自荷爾蒙分泌。
女人身體的襲香,會讓他沉入其中。
陳若愚想道,他可以不翻日記,但看看隨筆總沒什麼。
書櫃最底層最右側有一本書被天藍色的書皮包得很好,陳若愚費力地從裡角抽出來,翻開扉頁才知是《包法利夫人》,陳若愚汗顏,哦……沒看過。
隨手翻了幾頁,頁面整潔不說,就連空白處偶爾出現的一兩句批註也是工整的英文字型。
誒,果然是有文化的男人,陳若愚合上書。
右手邊抄出半本隨筆,這本略微不同,相比之前的儲存完整,毫無折角,這本顯得略舊。東西也記得非常雜亂,尤其是末頁幾篇隨筆——
“包法利夫人出生於尋常人家,卻在少女時代就被送去修道院,聽說了不少上流貴族夫人的風/流韻事,她有朦朧的嚮往,可她沒有實現的可能。
當我與那個女人同桌吃飯時,我不斷以撿起筷子為由低下身觀察桌下世界,她坐的很隨意,腿也規矩的放著,沒有電視劇裡還出現的撩人動作。
可她有一雙媚眼,她喜歡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或者說,是打量著我。聽陳老師說,他們是在寫生時相遇的,她是個學畫畫的人,她很年輕,笑得張揚。
我不相信這樣一雙眼睛下會有一顆過平淡日子的心,我替媽媽不值,我覺得陳老師是瞎了眼的老流/氓,他們所說的真愛根本不值一提。
尤其是這樣的感情建立在面對別人家庭的基礎之上。”
陳若愚心裡一沉,那個女人……
是在說他的媽媽嗎?
他繼續看下去——
“陳老師被那個女人迷得七葷八素,我想這跟她的身材有關,她的乳/房很豐滿,不像二十幾歲女孩那麼沒有水色,雖然我沒見過,可是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得到嫩滑的手感,這樣想起來,她有種奇怪的氣味。
明明包裹得嚴實,卻給人媚在骨子裡的錯覺。皮相好,骨子裡也夠味,所以她的眼神總著一絲攻略性。
我覺得她是個不一樣的人,像包法利夫人,如果她不是在接觸了高階圈子的奢侈、刺激和衝撞以後,她絕不會願意嫁給陳老師做一個平常的人。她的舉手投足,都透著真正接觸過而非臆想過放縱的人。
她懂得很多西方的禮儀,這與她寒酸的家庭不相稱,她喜歡西方繪畫作品,喜歡物慾橫流,她說她去過日本和法國,她不是個會去吹噓的人。
開眼界就像開葷一樣,嘗過之後才會有眩暈的飢餓感。這種因對比而產生的強烈*,和單純的想象不同,正是因為摸到了邊界,所以才會在生活的可能性裡擁有更逼真的幻覺。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真面目,撕碎她,甚至我並不在意十八次地獄和十七層有什麼區別,我只想讓她挫骨揚灰。如果說老夫少妻很時髦……
那亂/倫會不會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