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快到船篷裡去!(下)(第2/3 頁)
至於有些性子調皮的瘦馬,時常也會被牙行轉賣到姑蘇來,因此翩翩她們於此並不陌生,看那篇《郝君書放足記》時,大約也能推想到她的人生軌跡,這是其餘行外人輕易猜不到的原是揚州瘦馬,定是自小裹了小腳,賣到大官家裡做了外室,過了幾年,大官膩煩了,便將其轉贈給友人,如此‘數易其主’,其中或許還到行院裡住了一段時間,也過了一段豔幟招展的日子,最後才流落到川蜀與平民為妻。
大抵來說,瘦馬的男人是相對固定的,而且多數也都殷實,便算是最高等。其次便是花街柳巷的名伎們了,翩翩這種歪伎,也到底還有個鴇母,也有龜公導引,健僕服侍,雖然管鴇母叫媽媽,管行院叫家,但眾人心知肚明這是個什麼所在——這便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她不用自己談價錢,客人也不敢欺負得太狠,老鴇也會為她們出頭,背後都是有靠山的。而且凡是用伎來自稱的,多少都帶了些工夫,不是會唱曲,就是會行令,會跳舞,名伎自不多說,詩詞應酬唱和,和讀書人在一起,玩的是另一種東西。總之,她們是有技能的,便是大宴也可以從容出席,居中調停氣氛,很多時候談生意少不了她們活躍氣氛。
再往下一等,那便是倡了,私倡家既然沾了一個私,便是小家子氣,多數是世代做這一行的人家,自己的小院子裡隔出幾個板間來,請個廚娘,做得一手好私房菜,又養上三四個如花似玉的親女兒乾女兒,籠絡了客人來,一桌小小席面,私倡自己調絃唱評彈唱小曲兒,還要站起坐下地篩酒佈菜——翩翩她們去唱曲那都是有人拉弦的,場面上那都比不得。
再往下,還有暗倡,那是做街坊生意的,還有流鶯,做碼頭生意的,自己就在客船上,一艘船鄉下搖來,碼頭上過夜就走,和翩翩這種七里山塘的花舫娘,雖然都在船上,卻完全是兩樣生意了。又還有在酒樓裡盤桓,專給老爺們唱曲調絃、說書講故事的,其中年輕的女子便叫小唱,也有些貌不驚人的小唱,唱一輩子也不和客人有什麼額外的關係,也被戲謔地叫做‘清倌人’,實際上名伎中年幼未梳攏的才被這樣叫。
又還有被分為樂戶賤籍,世世代代都只能做這一行,和私倡又是不同,平日裡還要去婚喪紅白會上吹吹打打——而且既然是衙門管的樂戶,規矩還更不同,公然是不得招引官員前來的,多數都只能輾轉繞開限制等等。這些所有人都可叫做表子,但其實彼此的生活有極大不同,其中只有瘦馬和伎女會裹折骨纏,其餘私倡、暗倡、樂戶等均只裹長足而已,偶有折骨纏的女娘出來招攬聲音,都是被牙行和院子賣過去的。
在行內人看來,這些細節實在是洞若觀火,絲毫瞞不了人。翩翩和金娥在河裡,一見到這三個短髮人走出來,先從步態就知道那是兩個女子,再看其中一個背的小孩,雖然褲子極長,路人均不留意,但她們自己是裹足的,哪怕是隔了褲子,天色又暗,只一看形狀,便知道小女孩裹了折骨纏。不假思索,立刻就認定了她們是附近的館院中逃出來的小伎女,而且也是要去買活軍那裡,金娥又覺得或許是僕婦抱了小瘦馬,想要拐賣了去,自己得錢遁走。
兩人其實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過是找話來說罷了,先還有些爭議,見到那三人被城防營的人嚇得渾身僵硬,倒釋去疑心,道是院子裡的小女孩,很少出門,見到城防營的人,便當是來抓她們的,這般站在那裡,又剪了短髮,如何不引來城防疑心,又經得起盤問?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要露餡?翩翩一時惻隱心發了,便叫趙大將她們接上船來,對金娥道,“從這裡到水門,滴矮的兩個人,還要背個裹足小姐,怕不是要走到明年去?我們順路載她們一程,叫她們分我們幾文船錢,也免得如數付給趙大那殺材二十兩。”
她和金娥是真給了錢,趙大才繼續往前撐船,翩翩便覺得趙大和她生份,頗惱恨他。金娥卻不作此想,轉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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