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葛愛娣的新衣(第2/3 頁)
飯,撥了些雪裡紅配著,一早忙裡忙外,肚子裡早空空如也,徐大發聽妻子這一說,忙不迭喝了兩口鴨湯,又一氣嗦了半碗粉,嚼了半個焦圈,將那圈子裡沁出的油吮進去,方才心滿意足地一嘆,道,“棉絮有了,城裡那彈棉花的鋪子已重新開門,現在都按籌子算,一床八斤的棉被,含了工錢在,要一兩銀子,不含被面。”
在過去的老時光裡,棉絮也有六分銀子一斤的,但工錢還要另算,因彈棉花也是技術活,並非人人都會。這些年銀子不值錢,上次葛愛娣來,棉絮要一錢五分一斤,如今是跌價了,一錢銀子一斤,八斤是八錢銀子,再加二錢的工。葛愛娣聽著點點頭——被面自然是要另行籌措的,豐儉由人,這沒什麼說的。
一床要價一兩多的棉被,在普通人家,也是頗為貴重的財產,且要使用多年,葛愛娣本來也只准備做一床新被,給公婆睡了,公婆這一床便可換給兒女們,至於他們夫妻,只能睡兒女替換下來的那床最老最硬的棉被,而他們這裡淘汰下的棉被,也可送給更窮的親友讓他們過冬。不過這價格說不上便宜,若是買了棉被,今年怕就做不了新衣了——這又有一點不好,葛愛娣三日後要來上工,若還穿以往那些補丁疊補丁的舊衣,恐怕難免被同僚嘲笑。
兩夫妻正在籌劃年事,徐老闆找了個空檔也熱心幫他們出主意,又得知葛愛娣已在城內謀了個職務,不免大拍髀肉,誇讚她滿臉機靈,又嫌棄自家兒子兒媳都不夠機靈,他這把年紀還要來出攤子謀活路云云。因聽說了葛愛娣的顧慮,便忙為她支招道,“還是東門,買活軍開了間衣裳布料鋪子,把松江布販來賣,昨日我去張望,說是今天到新貨,你們可去看看。”
二人聽說此事,忙吃得快了些,徐大發吃了自己的米粉,連湯都喝光了,又把妻子剩的碗底掃空,抹抹嘴送了碗,稱了聲謝,便和葛愛娣一起,一路走一路低聲商議,葛愛娣這時方把詳情說給他聽,徐大發聞知葛愛娣竟要入衙門為吏,也是又驚又喜,便拍板道,“那便扯布去,至少要先為你做兩身衣裳。”
因怕海味腥氣,二人便先去了衣裳鋪子,果然見到裡頭幾個夥計正在拆著包袱,把一疊疊的鮮亮衣裳往下倒——都是從前未有見過的亮橙色,便是連絲衣都未有這麼純正的顏色。葛愛娣和徐大發在外頭看了,唬得都不敢進去:若是絲衣,他們可不敢上手,農戶的手何等粗糙,光是順著一摸,怕都要勾了絲去。
“便放心進來看!”裡頭那夥計是買活軍的女娘,拿著那衣裳往外扯開,“你瞧罷,堅牢得很!你用死力都撕不開,若撕開了,我送你兩套!”
徐大發便乍著膽子摸了一摸,撕是不願的——哪裡捨得!但光是這麼一摸,也覺得光滑堅韌,妙不可言,再看袖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工藝,做得極窄小,但手擠過去之後便箍在腕上,轉動之間無不如意。光是這做工想來便值得幾兩銀,簡直便是天宮仙衣!
唯獨一點,想來因為是□□之故,形制和常服不同,是上衣下褲做成的一套,便是女子大小也沒有裙裳,還有些明顯過長過大,想來仙宮眾人必定是要更胖大許多,便連北方流民都難以比較。那女娘道,“買了大的也好,手巧的媳婦裁剪一番,便可給孩子們做一件了。不過這布極厚,很難走線,你們要思量清楚。”
再一問價,不過是三百文一套,兩身衣裳半床棉被!實在是太便宜!葛愛娣幾乎失去理智,要傾其所有購買衣裳,那女娘卻笑道,“這可不行,這是六姐給你們謀的福利,一人買兩身最多了,還要登記住址姓名,你付錢了,翌日送貨上門。”
葛愛娣一聽便知道其中道理的,便忙為家裡買了八件——孩子們還不算人口,兩夫妻與老兩口,只能買八件,又挑了大小,扯了徐大發去買了兩斤幹海帶,將所帶去的籌子全都花光了,回來鋪子裡,好說歹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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