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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莫名其妙地當了個冤大頭,來給她收拾了這爛攤子,怕是此爛攤還沒那麼容易就收拾乾淨,難保過兩日那黑衣刺客又尋上她來,要做個恩怨了斷。
寐瞳見漫羅忽而又一臉的愁容,便道:“你也莫過於憂愁,他中了我那音殺之術,傷勢不比我好上多少,怕是短時間內也不敢輕舉妄動。”
漫羅微微頷首,隨口應了一句,“沒想到你還懂音殺之術。”
而寐瞳卻是很認真地回答了,“在蒼蘅的時候我就曾同你說過,劍並非我常用武器,而玉簫才是我善使工具。”
漫羅忽然抬起眼,盯著寐瞳瞧了好一會兒,倒把對方給瞧得不好意思了,她方才問道:“那麼你吹簫應該吹得很好?”
寐瞳忽而笑開了,點頭道:“還可。”
這一來漫羅卻是來了勁,笑得格外粲然地道:“那麼,你給我吹一曲吧!”
寐瞳巧然而笑,那一抹笑意竟將他的容顏勾勒得極為妖冶,他從懷中取過他那支玉簫,然後笑道:“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伴著其話音落下,漫羅的笑意忽而斂去,她問:“什麼事?”
寐瞳卻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後別管我叫國師大人了,直接叫我名字便好,而我也只稱呼你漫羅。”
他這話擺明了是想與之拉近距離,而漫羅心想,反正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盤,這對她也無甚壞處,待到她穩固了自己的地位,再設法除掉尹寐瞳也是一樣,怎麼算她都不吃虧,便頷首答應,“好,寐瞳。”
那一夜,在子望宮的某一間內室裡,一個少年坐在床榻上,將一支玉簫置於唇邊,輕然吐氣,吹出一段悠揚的旋律。
而自那以後,漫羅時常聽到寐瞳的簫聲,曲調時而歡快時而憂傷,但她卻說,惟有那第一次聽到的才讓她最為觸動,而後每每聽到簫聲,她不免總是想起那個妖孽的少年,印象中他始終身著一襲紅衣,站在戲臺上,卻不再是在唱那一曲《霸王別姬》,而是手執一支白中透著淺青色的玉簫,吹奏著那一曲略帶憂傷的樂曲,伴著簫上垂下的淺紅流蘇,映襯得這少年妖冶如血、風華似畫。
漫羅痴迷地撐著雙頰聽著,整個人都彷彿沉醉於那段曲子中,而寐瞳只是靜靜地吹簫,偶爾瞥她兩眼,眉目輕彎,笑得絕色。
那時候,容軒正一個人躲在自己的屋內,聽著隔壁傳來的簫聲,他慘淡地揚了揚唇,目中竟顯出幾抹傷感與落寞。
躺在床上,平靜地望著床頂,他自嘲地咧開嘴笑起來,無聲地笑著,那感覺卻是苦澀到了極點。
一曲罷了,寐瞳將簫放下,然後對上漫羅的瞳仁淺然而笑,漫羅亦笑得隨和,許久才想起要鼓掌,於是拍手叫好,“寐瞳吹得很好聽。”她不是太懂得音律,只是單純的喜歡聽曲子,而在她的理念裡,也只有好聽與不好聽。
當時漫羅從未想過,原來從曲子中能聽出吹簫人的情感,所以她自然也不知,其實寐瞳當時的心情並不好,一點都不好。可是他的笑實在太能迷惑人了,讓她錯以為寐瞳自始至終都很快樂。
而後的一段時日,寐瞳便乾脆在子望宮裡住下了,他有個極為冠冕堂皇的藉口,那便是養傷。直至某一日,他突然對漫羅說:“明兒駙馬就要回宮了,陛下打算在月華殿設宴,親自為駙馬殿下接風洗塵。”
是時漫羅正坐在桌邊嗑瓜子,聽了這話便問:“所以呢?”寐瞳道:“陛下要你同去。”
卷柒拾叄 接風
那段日子漫羅與寐瞳走得很近,轉眼好些時日過去了,寐瞳身上的傷勢也日趨見好。偶一日,二人窩在花廳裡無所事事,漫羅坐在桌旁悠哉地嗑著瓜子,忽而聽見身側的寐瞳幽幽啟口,語調倒是甚為平緩,“明兒駙馬就要回宮了,陛下打算在月華殿設宴,親自為駙馬殿下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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