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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般的訊息像瘟疫一般在荒蕪的城都裡傳了個邊,不出一個上午,又多了幾間空屋,又有幾家老小被迫牽走了。
男人們坐在細沙堆旁抽著旱菸,他們不能想象自己拼了命保護的水源這麼快便壽終正寢,女人們眼巴巴的看著屋子,清水一寸一寸沿著瓷罐邊緣減少,整個城池籠罩在一片黑色的寂靜中。
終於,有人敲開了大老爺家的門,拿著鋤頭,斧子,銀槍衝進去搶奪乾淨的水源,與府裡的家丁僵持不下,更甚者順著花藤坐上牆頭,裡應外合將水運出府外,單于靖焦頭爛額的掃視一干人等,抓著報信的下人喝道:“屍體是誰投的?是不是那群流亡的賤民?”
“這……這……”
“沒錯,就是我們!”路雅扔下頭上的氈帽,穿著布衣走進大堂。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她昂著頭恨恨道,“我哥哥死了,我要他們一個個全部陪葬!”
“陪葬?”單于靖冷笑,嘲諷道,“還請那群流民自行了斷,別拉上毫無關係的單于府!”
“大不了揭竿而起,魚死網破,”路雅看著他咬牙切齒道,“我哥哥的死,你們個個都有份!”
眼看二人爭執不下,劍拔弩張,薛易年從側堂走了出來,他笑眯眯的樂意做這和事老:“都說滴水貴如油,攸關性命,但這成大事者又怎會被小事絆住手腳?姑娘和單于兄不如坐下來想想辦法。”
“你又是誰?”路雅撇了一眼薛易年,“單于府邸甚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在下薛易年,盛櫻人士,姑娘可是那流落在外的大漠之花?”
“哼哼,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你們中原人是不是都一個德行?”路雅忿聲道,“巧言辭色,口蜜腹劍,沒一個好東西……”
“夠了!”單于靖皺眉看著路雅,道:“明明你不對在先,反倒錯怪起別人來,女人做事,果真頭髮長見識短!”
“單于兄息怒,”薛易年神色如常掛著笑,彷彿對路雅的話毫不在意,反倒鞠躬賠禮,“若薛某有甚麼地方的得罪了姑娘,還請見諒。”
“二位稍安勿躁,現下城外泉眼已毀,這風波還未過去,倒不如物盡所用,想必那鄯氏二公子定當有所行動,我等不如緊跟其後,方能可各取所需。”
留守燈人
等鄯伯辛一行趕到城外的青雲邊,城裡早已亂作一鍋粥。
渾濁的泉眼不停的有氣泡冒出,散發著陣陣惡臭,瓦西坐在一旁放聲大哭,見人前來,便趴進阿欽懷裡嗚咽道:“漂亮姑姑!嗚嗚……阿爸去了水下好久,是不是回不來了啊!”
鄯伯辛與鄯世瑜交換了一個眼神,道:“看來蝶冢就在不遠處。”
正當幾人在水邊沉吟猶豫之時,“譁——”的一聲從水下冒出一個黑色的人影。
瓦西眼睛一亮,連忙迫不及待跑到那人身邊——“阿爸!”
安納達鳧水上岸,脫下黑衣,擰乾衣上的水漬,坐在沙地上喘息。
“混小子,大漠最勇敢的男兒可不能只知道哭!”安納達戳了戳瓦西臉上來不及擦乾的淚痕。
阿欽被人攙扶著走上前,與他搭話:“安老爹,水中情況如何?”
“屍體流入水槽,堵住了泉眼,”安納達頓了頓,“得想想辦法才行。”
鄯伯辛疑惑道:“甚麼辦法?這泉水和那城東的單于府邸為何不相連?”
安納達道:“神龍見首不見尾,自然不相連。”
“難道……這五里青雲是龍頭活水,而那單于府邸裡的是龍尾藥泉?”
安納達沉默不語。
鄯伯辛心下篤定,當即抱拳道:“安前輩,可否開啟皇冢,解了這荒都百姓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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