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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賤人正穿著大紅色衣衫閒庭信步而來,不著粉黛卻嬌艷得叫人挪不開眼。
&ldo;賤人,你這個賤。人……&rdo;
沈月淺為之輕笑,走近了,居高臨下看著面目全非的沈未遠,&ldo;你還有精神自嘲,真不愧是京中有名的謙謙君子……&rdo;
沈未遠掙扎著爬起來,伸出手抓沈月淺,卻未碰到她一絲衣袖,惡毒地嘶吼道&ldo;果真是你,你毀掉沈府於你有什麼好處?沒了孃家,夫家落敗,你以為劉氏會放過你?&rdo;
宋老夫人精於算計,事出後不會休了她,只會留著折磨她,至死方休。
&ldo;難為你關心我,衝著這點我也會想方設法護著自己,今日來是看在多年兄妹情分上贈你一身衣衫,玲瓏,將袍子拿過來。&rdo;沈月淺笑得燦爛,&ldo;自幼你便在意旁人眼光,雖落了難,奔赴刑場也該光彩體面才是。&rdo;
玲瓏雙手奉上衣衫,沈月淺輕輕觸控著上好的杭綢,笑得愈發開懷,&ldo;你未說親,想來不能體會成親時喜悅,這一身大紅衣袍當給你過過癮!&rdo;
約莫想著開心的事,沈月淺嘴角的笑堪比春日的海棠,嬌艷欲滴,炫彩奪目,她來只為膈應沈未遠,她能為他奮不顧身,也能毀了他似錦前程以及性命,皇上處死他這等事由她說出來再合適不過。
她開懷大笑,笑得狠了,眼角淌出了淚花,與沈未遠的怒罵縈繞在整個牢房,分外驚悚。
劉氏和宋子御被逐出京,沈家人入了獄,她憎惡的人都得到了報應,她已了無牽掛。
沈家人流放千里之外的西北,她沒有去送行,快離京了,她準備收拾包袱,她的東西多,只選了兩身衣衫和積攢的銀兩,內心平靜得如一汪死潭,再無任何波瀾。
六月十五,艷陽高照,沈月淺同其他人一道乘馬車前往寺廟。
玲瓏在側撐著傘,目光隨著沈月淺的視線注視著高大巍峨的城牆。
沈月淺望向城門口,旁邊角落,停著一輛白色簾帳的馬車,府裡死了人,出行會在馬車右上角掛上一朵白花,以免衝撞了貴人,這輛馬車便掛著花。
轉身離去時,餘光瞥到馬車上下來一人,素白色衣衫,身形玉立。
沈月淺頓了頓,回眸,一步一步朝馬車走去。
&ldo;侯夫人好。&rdo;男子躬身施禮,語氣疏離而淡漠。
沈月淺神色微僵,好些日子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年後,宋子御自顧不暇,下人們聞到風聲避她如蛇蠍,主動稱呼她侯夫人的不多。
他死了許久,身邊之人還用如此方氏記著他,沈月淺盡力維持臉上的平靜,&ldo;免了吧,你家主子……&rdo;以為說起他能如往常輕鬆,終究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垂目,斂下心中酸澀,&ldo;他的墳墓……&rdo;
&ldo;我大哥已死,侯夫人何苦再說起他?&rdo;說著,吩咐身後的人抬出一個箱子來,&ldo;這是我大哥的遺物,他屍骨無存,有勞侯夫人替我大哥在京外尋一處安靜之地,不受世人幹擾!&rdo;
沈月淺眼神一暗,文博武為人果斷,未雨綢繆,必是死前有所交代,正因為是死前交代,她心裡才更難受,他戰死沙場是為了她,死了還記掛她要護在她身側?
他後悔的是那兩年不在京裡叫她受了委屈,她卻慶幸,沒有讓他看見最不堪的自己。
&ldo;謝謝你。&rdo;沒有文博文,她哪能將手伸到越州去?朝堂風向也不會轉得如此快。
男子輕笑,&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