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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藏夕蓮在宮裡,又有誰能阻擾呢……
德陽宮溫暖如初,早春的輕風撩起煙霞錦,拂在夕蓮嬌嫩的面龐上。玉茗在一旁小心翼翼拿錦帕蘸水擦拭她的臉頰,不留神稍稍用大了力氣,她倒吸了口冷氣,又擦破皮了!夕蓮眉頭蹙了蹙,昏昏沉沉支起身子來問:“我的眼疾好了,為什麼還不讓我摘去白絹?”
“娘娘再忍耐幾日,太醫說後期特別要注意,不能受強光刺激呢。”
夕蓮嘴角微微揚了起來,悄聲說:“去,把我的酒拿來。”
玉茗心驚膽戰,跪下回稟:“那酒被皇上收去了,也不知酒中如何有五石散,將娘娘害成這樣!昨夜真是嚇死奴婢了!幸虧太醫趕到,不然奴婢都不知原來近日娘娘的反常是被人下了五石散!”
夕蓮失魂念道:“你是說,皇上?他不是一直沒空來麼?”
“昨夜來了,娘娘受五石散所害,有些癲狂、可能忘記了……娘娘最近飲酒過量,加上酒中有散,太醫說幸虧發現得及時,不然性命堪憂。”
夕蓮又躺了下去,笑著說:“玉茗,其實酒是好東西呢!我很難受,你去幫我取點酒好不好?”
“奴婢不敢。”
“玉茗,你看我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但是喝了酒,便感覺自己真真切切地活著,有精神、有力氣。不然,我便如行屍走肉一般了無生氣。”
玉茗眼中溼潤回道:“奴婢不能依娘娘,若皇上見娘娘這樣,定要心疼死了!五石散已經侵入肺腑,娘娘若不保重自己,奴婢可怎麼向皇上交代……”
夕蓮惡狠狠啐道:“誰要他心疼!?”
玉茗小聲哽咽:“奴婢說的……是娘娘心裡那個皇上,他一定就在天上看著,縱使神仙看了恐怕也要心疼,何況是深愛娘娘的皇上……”
夕蓮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他會心疼麼?他應當恨她才對。他豁出性命去愛的女人,是這樣自私而盲目,她從來都不聰明,只會傻傻地去愛、去等、去被人利用。他最後的那個眼神,她每每想起來都心如刀割、如何能不服散?不然要怎樣捱過剩下的日子……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的眼睛不能再流淚,便無可抑制地笑了。
明公公在屏風外稟奏:“再過幾日是娘娘的生辰,皇上問娘娘有何要求,要在哪裡辦?”
夕蓮凝神想了想,問:“如果在德陽宮辦,他會來麼?”
“應當會的,皇上說只要娘娘高興便好。”
“那就在這裡辦,其他一切從簡,明公公你安排便是了。”
明公公應了,又提議:“奴才記得娘娘頗喜歡絲竹小調,聽說最近京城來了一個有名的絲竹班子,或許可以請進宮來助助興。”
“嗯,我不喜歡宮廷樂府的曲子,就請絲竹班子吧。”
“那需要在傳令上蓋娘娘的印章……”
“我的印章公公拿去用便是。”夕蓮隨口答,心裡在尋思別的事。盧予淳怎麼都請不來,這回才有機會,她總是要為曦兒做點什麼了。
出逃
冰輪皎潔,月光如水似銀,籠得周遭一片濛白。越是往深處走,光亮逐漸多了起來。司馬昭顏扮成小廝,低垂著頭跟在一支絲竹班子中間,腳步刻意放得惶恐凌亂。
依稀記得夕蓮去年的生辰,他醉醺醺攏她在懷裡唸了句“為君沉醉又何妨”,她順口便笑嘻嘻對了句:“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
他深吸口氣,趕走心中繁亂的牽掛,只能記住今日是來取她的血解毒的,別無他想。
德陽宮還是舊模樣,他只匆匆瞥了眼,便坐在琴師一側垂著頭擦拭樂器,一面努力聆聽殿內的動靜。這時候他們應當在用膳,夕蓮若真是雙目失明,要如何用膳?他怎樣才能見她一面,難道要眼睜睜看盧予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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