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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口茶。”
春俏接過杯子,一飲而進,垂著眼簾將杯子抓在手裡,手指微微有些痙攣般捏著杯子,李小暖嘆了口氣問道:
“他怎麼說?”
春俏緊緊抿著嘴,抬起頭,目光哀傷的看著李小暖,半晌,將杯子又舉起來放到了嘴邊,冬末忙接過杯子,笑著說道:
“我再給你添杯茶。”
春俏鬆開杯子,慢慢搖著頭,看著李小暖,眼淚滾珠般湧了出來,張著嘴,只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聲音沙啞著說道:
“他說,他沒法子”
“什麼叫沒法子?那這孩子呢?他也沒法子?”
李小暖愕然怔住了,有些忿然的低聲問道,春俏臉色慘白起來,抬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滲出來,半晌,才放下手,臉上淚痕縱橫的說道:
“都怪我,都怪我自己他說……他說,這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李小暖目瞪口呆的看著春俏,那乞巧節上的評選是君子中的君子,這會兒聽到的事情,是小人中的小人
冬末忿忿不平起來,
“他怎麼能這麼說話?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哪有這樣的人”
李小暖抬手止住了冬末,憐憫的看著春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春俏漸漸止了眼淚,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小腹,抬頭看著李小暖,慘然說道:
“姑娘這樣待我,春俏感激不盡,這事,春俏不想連累姑娘,明天春俏就告病,回家住著去。”
李小暖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
“回去有什麼打算?”
春俏茫然的搖著頭,
“還能有什麼打算?等死罷了”
李小暖咬著嘴唇,看著春俏的肚子問道:
“這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春俏身子輕輕抖動了下,用力的壓著小腹,恨不得把什麼東西從肚子裡擠出來才好,半晌才悲傷的說道:
“這孽種”
春俏頓了頓,才接著說道:
“聽說水街那個接生婆子,知道打胎的方子,我去求她。”
李小暖看著春俏,默然半晌,慢慢點了點頭,蘭初有些不安的動了動,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李小暖低頭想了想,溫和的吩咐著春俏:
“你先回去歇著,明天歇一天,後天再回去吧。”
春俏站起來,曲膝答應著,告退出去了。
蘭初見她出了門,轉過頭看著李小暖,滿臉害怕的說道:
“姑娘,前年,府裡的車伕張大敢的老婆,懷了孩子不想要,就是去水街找那些婆子買的打胎的方子,結果一幅藥下去,就血流不止,不過一夜功夫,就血崩死了”
冬末嚇了一跳,
“你不要亂說,嚇死人了”
“我沒有亂說,張大敢就和我家住一個院子,我娘還去看了她一夜。”
蘭初強調道,李小暖有些發呆的看著蘭初,她沒有亂說,這打胎,最容易血崩不止,還有個流的乾不乾淨的事兒春俏這樣做,一隻腳就踩進了鬼門關。
這裡,最好的避孕和打胎的法子,應該在青樓勾欄裡畫媚兒,也許她知道這樣的方子
畫媚兒,李小暖又頭痛起來,轉眼間,她就惹了兩個**煩,春俏的事,不能不管,不得不管,畫媚兒的事,捨不得不管,看了那麼多年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那是個有幾分本事,性子直爽俠義的女子,這樣的人,結交了,也許哪一天,就有大用處。
不管什麼樣的空間時代,只要是人,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她識人的眼光在這裡,一樣管用。
可要怎麼幫她呢?那個路引李小暖想了想,轉頭看著冬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