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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人都叫他黃七味,這綽號源於他開方的習慣,無論什麼樣的病,經他手裡,開出來的方子大都只有七味藥,雖說偶而也有例外,但在一百個方子中,其中九十五一定只有七味,不多不少,組方精準。黃七味被大家叫做黃七味,實在是名至實歸。
黃七味醫術十分高明,用起藥來既古怪又狠辣,換言之,就是別人不常用的藥材他常用,別人不敢用下劑量他敢下,尤其擅長治療各種癌症重症,早就過了退休的年齡,可因為這套治病的手段,醫院在他退休後還是把他請了回去,坐特殊門診。老石說,他師傅黃七味治療癌症時重中之重的一味藥,就是棺材菌,針對不同病人,辯證施藥,輔以不同的藥物配合棺材菌,療效特別好,縱使治不好,也能有質量的延長病患的生命。
黃七味收徒嚴格,當時身下只有一名弟子,就是老石。老石這人腦袋瓜子特別好使,天賦極高,記憶力尤其出眾,《黃帝內經》幾乎可以通篇背出,黃七味十分看重自己這名唯一的弟子,教授起來不留遺力,平生所學傾囊相授,在跟隨黃七味學習的三年時間裡,老石可以說完全得到了黃七味的真傳。
有句俗語怎麼說來著,終年打雁,卻不料被雁啄了眼睛,黃七味給人治了一輩子癌症,自己卻在七十二歲那年不幸罹患了大腸癌,好在發現得不算晚,他又是治療此道高手,自己開藥自己吃,棺材菌當然必不可少。黃七味無兒無女,老伴死得早,因此徒弟就成了兒子,老石義無反顧地承擔起照顧師傅的責任,為了照顧師傅方便,他乾脆從醫院宿舍搬到了黃七味家,在上班坐診的同時,見縫插針地給師傅做飯洗衣煎藥。
在連續吃了幾個月自的湯劑後,黃七味的病情似乎已經穩定,可老石卻發現,在師傅病情在好轉的同時,師傅的性格卻變得越來越孤僻起來。以前的黃七味雖說不是個健談的人,可也不至於是個悶罐,說說笑笑的時候也不少,不像現在,一天到晚,嚴肅著臉,幾乎不發一言。
老石要是問他些什麼,他也就嗯啊幾聲來簡單應付,對此老石十分不解,問過師傅幾次,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可黃七味只是衝他擺擺手,依舊惜字如金。
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導致情緒變化吧。中醫講情志,一個身患重病的人,可能會有情志不暢默默不語的情況發生。也許過陣子就好了,至少現在看來,師傅的病情十分穩定。老石這樣想,也只能這樣想。在有那麼一段時間裡,老石甚至懷疑師傅是不是已經啞了?
除了性格上的變化以外,老石還發現,師傅身上漸漸出現了一股怪味,起初很淡,要挨著很近才能偶爾聞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師傅身上的這種怪味變得越來越明顯,以至於後來每次去師傅房間,一進屋就能聞到十分濃烈的怪味。
生病以後,黃七味就不再去醫院上班,每天除了吃飯上廁所會露個面以外,其他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奮筆疾書,他在寫什麼,從來沒和老石說過,因為以前黃七味曾和老石講過,他要在他有生之年,把一生看病治病的經驗都整理出來,以享後人,所以老石猜測,師傅這陣子悶頭苦寫的,一定是其一生的臨床心得。師傅身患重疾,每天又筆耕不輟,老石很擔心師傅的身體受不了,勸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大概老頭覺得自己時日不多,想趁思維清晰能寫能動的時候趕緊完成其人生的最後一項工作。
一天,老石因為醫院工作回來晚了,進屋時發現師傅趴在書桌上已經睡著,右手還握著鋼筆,筆尖傾斜著戳在桌面上。他輕輕叫了師父兩聲,可黃七味沒有反應。於是老石就拿了件衣服給他披上讓他接著睡,在給黃七味披衣的同時,老石發現桌子上並沒有手稿,低頭一找,才發現手稿已經掉在桌下。他彎身撿起了手稿——從黃七味開始寫作到現在,他的手稿老石至今一字沒看,老石十分好奇師父所寫的內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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