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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白後退著坐在床邊,弓著身子,手指插進頭髮裡,隱隱察覺自己情緒有失控的危險。
不對,不是這樣的。
正常人不應該這樣的,他煩惱的薅著頭髮,仰躺在床上,全身卸力,黑髮耷在額間,眼前的天花板在旋轉,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那天晚上許墨白蜷縮在床上睡了一覺,做了很長的噩夢。
他夢到自己與惡龍纏鬥,明斕曾笑著跟他說,她是打敗惡龍拯救公主的勇士,可是夢中她沒有來救他。她把他丟在了城堡裡,他一個人踏遍荊棘與惡龍廝殺,最後被惡龍的利爪貫穿胸膛,踩在腳下。
許墨白醒來時感覺全身痛的厲害,身體好像真的被惡龍撕成了碎片又再次重組,每一寸骨頭都在疼。
他強撐著起床去洗漱,房間裡的手機發出震動,許墨白跑回來,在看清來電顯示時,臉上所有表情頃刻退去。
是李鶴城的電話。
他面無表情接通,對面李鶴城的聲音聽著很焦急:「墨白,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一聊。」
許墨白沒說話,只是握著手機的指腹發白。
「菁菁這件事你多少是有責任的,你來看看她把話說清楚吧。」
一週前李菁菁從派出所出來,聽聞許墨白被奶茶店辭退,吵著鬧著帶人去店裡鬧事。老闆自然是萬萬不敢再用他,報了警,李菁菁又一次進了派出所,不過這次只是批評教育就放出來了。
之後李菁菁又開始去燒烤店找他,燒烤店不比奶茶店乾淨整潔,店裡油煙重,烏煙瘴氣的。
李菁菁受不了這股味,還蠻橫地不許客人吸菸,經常帶著兩個保鏢和客人鬧起來,老闆被投訴好幾次,快做不下去生意了,私下暗示許墨白去找其他工作。
許墨白沒有挽留,摘了圍裙,拿著這幾天的工資走出店。
李菁菁寸步不離在後面跟著他:「要不你去我爸爸公司上班吧,你不是學計算機,資訊部也需要人,那裡環境好,你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
「這裡不幹正好,不然你一個高考狀元在這種破地方幹活還挺憋屈的。」
「……」他不理解,他明明是靠自己雙手賺錢,為什麼要覺得憋屈。
但李菁菁不會懂這些的,她只會覺得:「在這一天才多少錢,你要是缺錢我可以給你,你不要錢我可以給你工作,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的。」
天氣陰沉,積了厚厚一層雲,樹葉亂飛。
行人快步穿過馬路,車流嘈雜的喧鬧聲中,許墨白終於開口:「李菁菁,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適合在一起嗎?」
李菁菁愣了片刻:「啊,我並不覺得我們不適合……」
他的語氣是她所不熟悉的煩躁和暴戾:「我們太像了,看到你,我就像在看一面鏡子。」
「……」
李菁菁還想再說什麼,但許墨白已經離開了。
……
李家在市南區有棟別墅,雖說不如汀蘭水榭奢華,也是高檔小區,許墨白在門前登記完門外才放行。
李菁菁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雙眉擰成一團,睡得並不安詳。
李鶴城說:「她剛剛焦慮症發作,被注射了鎮定劑,還要一會才醒來,先坐會吧,咱爺倆也好久沒聊天了。」
許墨白坐在一旁的沙發,家裡阿姨給倒了茶,李鶴城說:「墨白,菁菁打小喜歡跟著你,她性子偏激有時候難免會想不開,你懂事也成熟多多包容她。」
他話裡的責備意味非常明顯,怪他沒有照顧好她,許墨白沒有爭辯,靜靜聽他說:「聽菁菁說你報了南大?」
許墨白:「嗯。」
「南大不錯,所以你是準備以後留在安京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