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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哥哥的朋友。」
「你哥哥是誰啊?」
「……」
明斕是第一次接觸過阿爾茲海默症病人,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們像是進入了邏輯混亂的世界,嘴裡唸叨著自己掛唸的孫子,可記憶中孫子的面目已經模糊,沒辦法記住任何人。
明斕感覺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屋裡沒開電視一直很安靜,許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太多,沒一會就說累了想去休息,許聽白把她扶到自己房間,關了燈。
大閘蟹澆上湯汁後味道有點辣,明斕慢條斯理剝著蟹肉,偶爾看一眼身旁沉默的女孩。
許聽白不是話多的性子,就這樣端端正正坐著,兩隻嫩白的指尖捏著螃蟹腿,一點點挑肉,認認真真的像是在做化學實驗。
「別擔心,奶奶好好吃藥慢慢會好起來的。」
許聽白點點頭,這話說到底只是安慰,因為阿爾茲海默症是無法逆行,也就是不能治癒,只能緩解症狀。
許墨白回到公共廚房,撿起地面散落的土豆擰開水龍頭清洗乾淨,炒了一盤土豆絲,和醋溜小白菜。
回來後明斕和許聽白已經吃了一會了,他把兩盤炒好的青菜放到茶几上,坐到一邊,看到碗裡扔著的幾隻大蟹腳,端過來套上一次性手套給兩位女生剝蟹腿。
明斕在熱氣繚繞中抬眼:「你別光剝不吃啊,再不吃肉可沒了。」
「你們先吃。」
許墨白始終沒動筷子,明斕也不想總熱臉貼他冷屁股,自顧自吃著,偶爾與許聽白聊著天。
聊幾句熟了後她發現許聽白這姑娘挺可愛的,可能是沒什麼朋友,有點封閉,說話也不流暢,但簡單交流總沒問題。
明斕看到許聽白耳側吸著一隻像耳機一樣的東西,有些好奇的湊近觀察:「這是你的助聽器嗎?」
許聽白以防她不小心碰到,警惕的捂住了人工耳蝸外機:「是人工耳蝸。」
「耳蝸,戴這個會痛嗎?」
許聽白反應了一會,笑著回她:「不痛。手術打麻藥的。」
「聽到的聲音和正常聲音是一樣的嗎,會不會有那種雜音什麼嗎?」
這句有點長許聽白反應不過來,她求救式的看向對面的許墨白。
許墨白替她說:「人工耳蝸聽到的聲音與品牌和個人有關,大體是差不多的,但聽到聲音並不意味著會聽懂和會說話,還需要很長時間的語言訓練,通常年齡越小效果越好,我妹妹當時已經錯過了語言發展的最佳時期,所以很多話她聽不懂,你可以說慢一點,或者寫下來。」
這麼漂亮的女孩卻沒有健康的聽力好可惜,不過也感謝現代科技,讓她還有機會聽到聲音。
明斕喝著果汁,問她:「你在哪上學?」
「聽障學校。」
「你不是能聽到聲音嗎?為什麼還要去特殊學校,不會耽誤語言嗎?」
許聽白捏了捏衣角,又沒聽懂她的話,心裡委屈又自責的低下頭。
許墨白替她說:「她去普通學校上課跟不上進度,也聽不懂別人說話,怕她不適應會落下更多。」
「這樣啊。」
在學校打手語,回到家哥哥也不愛說話,怪不得語言這麼滯後。
許聽白又說:「哥哥、給我補習,痕厲害。」
明斕抬眼時正看到許墨白朝她這邊看過來,客廳老舊燈光在這時晃了晃,眼前男生的臉龐有些模糊。
許墨白說:「她今年在上語言班,順利的話明年中考能考上普通學校。」
明斕點了點頭,對旁邊許聽白說:「你平時沒事可以找我聊天的,畢竟你哥哥~也不太愛說話,我陪你聊天。」
許聽白笑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