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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眼。
陰沉如水,又潮溼落寞,彷彿被無邊無際的傷痛和恨意填滿。
沈月島猛地哆嗦一下,渾身汗毛豎起。
掌心的秘密
他忘了呼吸,兩手下意識緊握成拳,擺成防禦的姿勢。
已經無暇去思考這個故事的真假,只覺毛骨悚然、胸口悶脹。
室內很暗,空氣流動得很緩。
他呆怔地躺在霍深身下,貼著他伏動的胸膛,彼此的呼吸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纏繞成一束,某一個瞬間,他彷彿被拖拽進了霍深的記憶裡。
他透過他的雙眼看到了血光淋淋的車禍現場,圍成一圈滿目猙獰的劊子手,被血水泡著的石頭,以及在大火中翻滾哀嚎的他。
“後……後來呢?”他的聲音卡頓了一下,“你是怎麼逃掉的?”
霍深伸出手指,習慣性地將他皺起的眉心撫平,開口時語氣依然平靜,就像在複述一部和自己無關的電影。
“我記得那天也下雨了,出車禍的地方是山裡,懸崖邊上,下面有條湍急的小河,懸崖很高,看不出河水深淺,我跳下去了。”
“你……不怕摔死嗎?”
沈月島的聲音在發顫。
霍深看著他,忽然輕笑一聲,聲音陰惻惻的:“怕啊,誰不怕死呢,但我不能死。”
“有人在等我,我死了他會很傷心,會哭,會流很多很多眼淚,我不想他再哭了,我受不住他和我哭,所以我決定賭一把。這樣即便死了,屍體也會被河水沖走。”
沈月島指尖發麻,不知道為什麼心臟一抽一抽地鈍痛,他能感覺到身體裡的每一絲血肉都在共情霍深口中的傷痛,明明是和他無關的事,可莫名的憤怒、心疼和恨,剎那間填滿他的胸腔。
他難受得快要失態,連忙轉過頭道:“被河水沖走可不是好辦法,找不到了怎麼辦。”
下一秒就聽他無所謂道:“找不到最好,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被打的亂七八糟的樣子。”
呼吸一窒,沈月島猛地轉過臉來。
他腦中一陣轟鳴,雙眼死死盯著霍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周遭所有聲音都消失了,耳朵裡不斷閃回阿勒曾在雨中和他說的那句:我不想你看到我被咬得亂七八糟的樣子……
“怎麼了?”
見他這副反應,霍深有些後悔說這些話,眼中的陰鷙消失了,擺出一副玩笑的語氣:“嚇著了?”
“別怕,都是我編的。哪有那麼窮兇極惡的壞人啊,這疤是我學騎馬時留下的。”
“好了,睡吧,下次不給你講故事了。”他把人摟進懷裡,扯過被子蓋住,拍拍後背,沒有看到沈月島因驚愕而瞳孔放大的雙眼。
一陣電閃雷鳴後,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淅淅瀝瀝的雨聲經過厚重的窗簾降噪,變成催人入睡的曲調。
沈月島闔上眼,呼吸很快變得平穩綿長。
霍深確認他睡熟後起身下床,走到桌邊,拿過醫生留下的紗布棉球,給他的手指換藥。
他十個指甲都被掀掉了,新長出的指甲只有一點還很軟,紗布就不可避免地和肉粘連。
霍深拿出蒸汽烤燈,將十根手指一根根放進去,軟化凝結的血水和藥,儘量減少紗布和肉的粘連,再用鑷子一點一點地揭紗布。
他的手糙,常年射箭後來又跑了幾年船,掌心和指根的連線處長著一圈黃色的厚厚的硬繭,食指和中指之間也有。
沈月島和他正相反,面板薄,掌心軟得和豆腐似的,又比他的大手小一圈,看著都讓人不忍心使勁,霍深就輕輕地託著手背,小心翼翼地給他換藥。
他還記得沈月島小時候的樣子,十七八歲,嬌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