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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又香又好看,像我,就給我買。”
她站起身,走到江邊把花放在江水中,任其順流而下。
自從去了北平就很少再見到兄長,現在想想,似乎連兄長後來的面目都顯得模糊。只記得他們都還是少年的時候,記得兄長身上那淡淡的鴉片的味道。
傅儀恆站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看見她輕輕顫抖起來,遂上前去抱著她,輕撫她的背,由其痛哭。
夏天天熱,全國大旱,餓死人的年代,姜希婕倒可以把自己的精力專注於一邊殫精竭慮於公事、一邊殫精竭慮於家中生活,反正倆是可以一塊辦的—她就打算在七月飛過來的前幾趟飛機中想辦法夾帶一點自家要的物資。只要不要太超重,應該是不會有事的。雖然現在一切話都沒說定,只能看情況。順路還可以從昆明找龍家把剩下的金條弄回來—沒了大嬸,她和龍家沒什麼感情基礎,有交情也得打個折扣,更沒什麼信任。
怎麼樣消耗腦細胞都不為過,反正天熱,她傷口不疼。照了幾次X光,都說那塊彈片動也不動—動就怪了,它連跟隨肌肉組織什麼的長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大家都在消瘦。
於是趙媽又在挖苦她了,只是這次的挖苦帶了點擔心:“怎麼都喂不長啊,你!唉!”趙媽自詡已經把營養弄到戰時緊張狀況下的最好了,孩子們都能長個長肉,大人們也差不到哪裡去,尤其是傅元瑛和姜希婕兩個病號,結果呢?傅元瑛照舊體弱,姜希婕照舊消瘦。趙媽遂將一切歸結於,成天就是想太多!想太多!操心!累人!
她想鼓動王霽月去勸勸,可想想勸也沒用。只好專心餵豬。
王霽月不是不擔心,她擔心。以前扒衣見肉,動人魂魄,怎麼說也是西施昭君;現在扒衣見骨,倒也動人心魄,只叫你懷疑她什麼時候轉性子要做趙飛燕了。她想說姜希婕的不是,也沒有立場—自己也瘦了。惟其如此,只好倆人互相勉勵,努力的吃。爭取多勞多吃,無論如何能攢點兒。
“趴下。”王霽月坐在床上,拍拍自己的大腿,讓姜希婕趴到自己腿上來。姜希婕起先還不樂意,王霽月問她為什麼不樂意,難道你嫌我腿硌著你了?她又不敢。只好趴著—王霽月看她那幾根白髮白得越來越明顯,實在礙眼,非得給她拔了不可。按理年輕人三十出頭,白髮拔了應該長出黑的來。哪知道不過幾日,又冒出幾根白髮來。
“你說你一天到晚,就是操心太過。以後家裡的事,你多交一點給別人。”話雖如此,姜希婕到底覺得無人可託付。傅元瑛承擔了自己體力所及的最大範圍的事,只要不出院門,她能管的都管,孩子們的事尤其要親歷親為,承擔撫養之責。傅元娥就要代替不能費力的姐姐去父母處照顧,雖是兩頭跑倒也處理得過來。按理說人手自然夠用,但她姜希婕回想自己病中那些自己沒做主的事,心裡只有一個大字:虧!
你勸她別惜財,要惜命,也沒有用,她現在早就不惜財了,她就像儘可能多弄點。自從徐氏去後她就覺得該吃藥該大補一樣都不能少,以為自己能扛保不齊哪天就扛不住了,想盡辦法簡直像讓一家老小天天喝著奶粉強身健體—沒那好事—遂絞盡腦汁的行賄買通,手段,臉皮,該要的不該要的該丟的不該丟的,現在都不管了,命要緊。
“唉,白髮頭而已,別擔心。我記事起爺爺就是白頭髮,後來到上海還有一陣兒又黑回去了,哪有個準兒。不要緊的。”拔完了白髮,這傢伙動作敏捷的翻身起來抓住王霽月的小腿—姿勢不可謂不曖昧—給她按摩,“你這天天走這麼老遠,我倒擔心你腳累。”
王霽月用手肘撐著上半身,目光有些迷離—心中懷疑不動姜希婕是不是故意了,今天是很累—“累就累吧。誰人得免呢?今天好歹遇見個人力車。車伕瘦的呀,簡直就是骨瘦嶙峋,嶙峋!”“你那點工資,一個月裡倒可以全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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