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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希婕已經不打算看書整理,收好這段日子以來最讓她頭痛的宏觀經濟學氣惱地說,言語動作之中充滿憎恨之意。她和一般學生到底不太一樣,她家裡有個無比關心時事的老太爺,從小也和那些在外交舞臺上只能算爺爺的後生、卻又光輝無盡的人們往來,耳濡目染的她對那些爾虞我詐有些瞭解,於是不像有的學生還對國聯有所期待—她沒有期待,爺爺告訴過她,國聯這桌麻將臺上的玩家正是當年巴黎和會的流氓—曾經試圖瓜分中國的人,怎麼會完全站在正義這一邊呢?假如日本給他們分一塊大大的肉,是不是就隨他去了呢?
“該打就是要打。怎麼可以任人欺負!什麼少帥,追趙四的時候不見得有什麼怕的,現在倒是不敢做好漢了!”王霽月嘆一口氣,“說不定他也有他的苦衷。”“苦衷?苦衷無非是怕自己實力受損,以後被人兼併了去。”“。。。萬一也怕和當年在濟南{54}的事一樣呢?”“那也不能任由日本人這麼欺負我們啊。這不就是當年一步退讓,步步退讓到今天嗎?”
說到濟南的那件事,姜希婕忽然想起王正廷{55}來。想起這個爺爺的後生曾經到家裡來拜見爺爺和大伯的時候,偷聽到的談話。其實普通人根本不瞭解在那些看上去混賬的外交結果背後的艱難和博弈,總之一些人惹禍,而另一些人背黑鍋。
“你是學了經濟學的人,也該知道一場仗打起來會怎麼樣。”姜希婕一口惡氣憋著,無處發洩,思維僵死,只好站在窗前看看風景。王霽月便起身走過去從背後搭著她的肩柔聲勸慰。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有了一些閱歷,會漸漸發現原來處理方式的幼稚、雖然幼稚,但是有效緩解情緒,當然事後的愧疚除外。可是年齡到了,發現愧疚是最痛苦的情緒,為了避免愧疚便選擇了成熟的處理方式—成熟的、讓別人愉快的、同時也可能讓自己不愉快的處理方式。換做十七歲的姜希婕,野慣了的,這會子早就該去參加□□、而且已經快要和大隊一起走到南京政府門口了。可是她現在是二十一歲,還有個心中摯愛的女子成天都讓她放心不下,讓她請願放棄所有的宏圖壯志陪伴左右。
“民生本就多艱,打起來勢必更苦了。物價飛漲,貨幣貶值,物資緊缺。我們這樣的人倒是沒什麼,尋常人家怎麼辦?何必舉國之力與之為敵。”王霽月知道自己話裡的缺漏和不對,她知道這樣的話是要被人罵被人打被人刨祖墳的,可是她又的確這麼想,而且面前聽她說話的人是姜希婕,她對她毫無戒備,也希望對她坦誠:“若能找到不打的解決方式便不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王霽月說的小聲,靠得又緊,姜希婕在她靠過來的時候心就軟了,此刻聽聞這樣的話也沒打算把尖牙力爪露出來—她的尖牙都是給別人的,給王霽月的是最柔軟的胸腹:“你這些話,說給我倒行,千萬不能說出去,說出去,明天燒的只怕不是日貨,就是你了。”“這話說的,那我明天要是被燒了,豈不是全怪你。肯定只有你會出賣我。”
姜希婕心裡忽然覺得一陣酸澀,好像王霽月冤枉了她似的。眼淚一下子不爭氣的裝滿眼眶,鼻子也酸了,這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畢竟是愛她,因為愛的存在,心就無法硬起來。她想轉過身去微笑,開玩笑說什麼出賣王霽月的代價必須多高,可是她不能;她想負氣的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可是她不能。她的滿心言語滿心愛意,並不能如實表達,像王霽月好幾次無比認真的問她,你怎麼哭了,她只能搖搖頭說,別問了。
只是王霽月為何又能那麼自然的真的就不問呢?也許你問了我也不能回答你,只是徒增我的痛苦。可是我想你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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