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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從昏迷中再度醒來,他發現自己腦袋不再暈眩,看到的東西也終於不再晃動、模糊、朦朧,至少他現在看著盤腿在旁、打著瞌睡的鐵英那張粗獷的大臉就清楚得很。
他撐起上半身,才用力就發現自己還是十分虛弱,稍喘了兩口氣,環顧營帳,他並沒有看見那名女子。
那是夢嗎?他蹙眉自問。
不,應核不是。
視線掃過那被他摔壞的茶几,他猛然記起她是鐵英請來的女大夫。
攏聚的眉宇厭惡地加深,他低頭看向受傷的肩膊,果然已被人重新上藥包紮。
該死,他恨那種藥味!
暗暗咒罵一句,他收回撐起身於發顫的手,疲累地倒回床上。
他也恨自己再度變得如此虛弱!
倒回床榻的聲音雖然輕微,但仍是吵醒了鐵英。他猛地睜開了眼,見霍去病醒了,簡直鬆了好大一口氣,忙從銅壺裡倒了杯水送過去,將他扶起來,“將軍,你還好吧?要不要喝水?大夫交代我讓你一醒就給你水喝。”
經鐵英一提,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渴,口乾舌燥得活像在沙漠裡睡上幾天幾夜似的,貪婪地喝了幾口水,舒緩了唇舌胸肺的乾熱,他才問:“人呢?”
“啥?”鐵英呆了一下才意會,忙回這:“大夫嗎?已經走了。”
“走了?”他眼一眯,胸中突起一股莫名的躁怒。
“是啊,走了。”瞥見他不悅的臉色,鐵英小心翼翼地照著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道:“大夫本就只是路過此地,所以昨晚大夫見將軍情況已經好轉,便趁著夜色啟程離開了。”
問言,霍去病皺眉沉默著。雖明知他們避開日頭在夜間起程十分尋常,但他仍對他們的行色匆匆感到狐疑,一般人見到他莫不是急著攀權附貴,何況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但這兩個人卻反其道而行,教他實在不得不懷疑。
是怕他怪罪先前的無禮嗎?
驀然想起昏迷前那一陣混亂,他眉頭皺得更深,經這一想,反倒提醒了他那名女子的怪異行為,她當時看著他的樣子,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他了,可他的記憶裡卻沒這女人的存在。
沒嗎?
腦海裡又閃過半夢半醒間錯縱複雜的影像,攪得他整個頭又陣陣作痛,他努力想理清那些混亂,卻只是引來更尖銳的刺痛。
“將軍,你還好吧?”見主子額冒冷汗、青筋暴起,鐵英擔心的問。
鐵英擔憂的語氣教他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放棄去想,將那股莫名的躁鬱從胸中壓下。“這裡是哪?我記得之前過了敦煌,我們有過酒泉嗎?”
“還沒,我們才剛出敦煌。”
“大軍現在在哪?”
“我們在這綠洲停了三天,大軍現在應該快到敦煌了。”
“那好,拿我的鎖甲來,我們回敦煌去。”
“可是你的傷——”鐵英濃眉一皺。
霍去病臉一寒,“我只是傷了,還沒廢。”
“將軍——”
“這是命令。”他冷聲說,氣雖虛,語氣中的堅絕卻不容質疑。
鐵英一凜,龐大的身子立刻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傳令出去,即刻拔營!”
鐵英一應聲,行了個軍禮便轉身出去傳令拔營。
那名女子的身影持續困擾著他。
站在軍營搭起的瞭望臺上,霍去病眺望著四周地勢,南方是祁連山尾段,西方是滾滾黃沙,北方則是零散的丘陵,他知道更遠的西北方那附近有些沼澤和胡楊林,那是很好的防衛,不少商旅曾迷失在那裡,就連識途老馬都無法走出其中,再遠一點就是一些高地和山嶺了。
那附近應是建關隘的好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