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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將軍府。”他說,聲音低沉暗啞,冷冷淡淡的。
“哦。”
夜闌在馬背上顛簸,路過集市時,早起的商販會側目,看他們這一對怪異的男女,她破天荒的不討厭他們豔羨的目光,想象著自己和他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天荒地老。
“大個子將軍……”
“你不要這般叫我。”男人身形一頓,停下腳步低吼道。
“為何?”夜闌是個倔脾氣,“你不讓我叫,我偏就要叫,大個子,大個子!”
太陽剛剛升起,暮春的陽光並不刺目,卻很耀眼,席連抬頭看去,馬背上倔強又俏皮的姑娘笑得開懷,揹著光,一大片黑壓壓的影子裡,他彷彿又看到了心儀的她,那麼放肆無禮的叫他,黑大個子……
他翻身上馬,在摟住她纖腰的那一刻,就已經清醒了,這不是她,他的姑娘也是嬌小玲瓏,卻因饞嘴貪吃,全身都是肉乎乎軟膩膩的,不如這般骨感玲瓏。
失落湧上心頭,他卻不想放開懷裡的人,似乎放開了,心會更空,會更痛。
明知道她是夜國刁蠻的公主,他卻執拗的低喃道:“小碗,席連這一生,只認你一個妻子……”
那是他對她的承諾,他以為他是個信守諾言的君子,可惜,事與願違。
恍惚間憶起前些日子北辰燁的話,他說忠孝兩難全,原來從那時起,主子便已經預見了今日情境了嗎?那時主子便已對他有所暗示,偏生他愚鈍,參不透主子的心思。
那就這樣吧,既然選擇了盡忠職守,那麼就讓他把這一生獻給主子吧,他要夜國戰敗,他便助他,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心死之人,留得身在總是要有些信仰的。
爺的命令,就是他終生的信仰。
夜闌聽到他叫那個名字,竟然也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靠在他的胸口,聆聽著她有力的心跳,心也隨之起舞,她想,這個男人她要了。
她很自私,也很貪心,她要他做她的駙馬,也要他這顆為別的女人痴狂的心,終有一天,她要他也這般深情為她。
兩人一馬在街上停留了好久,男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就那麼靜靜相擁,一時傳為佳話,帶到二人打馬離去時,集市上四處都在議論這對情深伉儷。
斜街上最高的望仙樓客棧屋頂,閣簷上蹲坐著一個青衣的姑娘,將這晨曦中溫馨美好的一幕盡收眼底。
只是,眾人口口相傳的愛戀傳奇,在她看來都變成了刺目的嘲諷。
因為,她叫做小婉,是那痴情男子曾經海誓山盟的女子。
淚水在臉上冰冷,又在晨風中乾涸,直到太陽昇到半天高,她依然維持著那般姿勢,呆呆的像是房簷勾心鬥角間的祥瑞。
古人云,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卻不知,離別怎敵心死?
“世間莫信是男兒,與之耽情誤終身。”男子可以放緩的語調,輕輕淺淺的打在小碗的耳邊,卻是字字重錘在心上。
她驚起回頭時,就看到男人在她身後席地而坐,妖嬈的紅衣猶如燃燒的火焰,渲染了她清澈的水眸。
“楚南公子?”
“小碗兒,你還記得我啊,真好,不像你家那個薄情的小姐,如今有了新歡,便忘了舊人,生生的傷了我的心呢。”楚南說得似真似假,唯笑容陰邪肆虐,有些不懷好意。
小碗此時哪還有心思猜測他話中真假,一番話便只聽了兩個字,薄情……
“看來小碗兒是被人拋棄了,真慘,你我也算同病相憐了,”楚南伸直了腿,在房簷上搖晃著,雙手撐在身後,長長的一聲哀嘆,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楚南公子,你我原就相識,我知你為人,這些虛言就不必了,有什麼話便直言吧。”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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