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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有些無奈地伸手抹抹纖綿眼角的淚,將一個熱騰騰的紙包遞給她,“都不知道我去做什麼就自己在那裡瞎猜,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自己說,是不是活該?”
纖綿抱著熱乎乎的紙包,眼淚更加厲害地湧出來,她一個勁地去擦,可是就是擦不幹。
酒鬼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模樣,便逗她,“千萬別在世子面前這樣哭,真的會把他嚇跑的。”
纖綿含著眼淚瞪了他一眼,眼淚霎時止住了。
酒鬼哈哈一笑,在她身旁坐下,幫她把紙包拆開,用手揮動著將松子糕軟糯的香氣扇進纖綿的鼻子,“不是一直沒吃飯嗎?”
纖綿看酒鬼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倔強地一把推開了松子糕。酒鬼晃著酒壺站起來,用酒壺敲敲她的頭,“愛吃不吃,不過,你可別後悔。”
酒鬼徐徐拿起一塊慢慢地咬下去,那副愜意的表情似乎是在品嚐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纖綿捂著咕嚕咕嚕亂叫的肚子,堅決地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酒鬼無所謂地聳聳肩,將揹著的包袱放下,“好吧,隨你。”他咬著松子糕將包袱開啟,纖綿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一眼,竟然是一把琴,偷偷吐吐舌頭,暗暗覺得這又是酒鬼的一個玩笑。
酒鬼沒有理會她如釋重負的表情,隨手撥弄幾聲,“那麼,懲罰開始。”
第 024 章 幻境
纖綿還沒來得及問酒鬼所說的“懲罰”指代何意,酒鬼的手就開始在琴絃上上下翻飛。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古琴樂音宛如千尺之上的林間順流而下的溪泉,清淺卻帶著其蜿蜒曲折的堅韌與傲氣,細碎卻暗含著磅礴的意境,又如東風初起,還未褪盡的冷冽混著微微萌芽的春意繾綣地拂過面龐。
隨著琴音的變化,纖綿身處的樹林也起了變化,樹上的積雪漸漸融化,慢慢長出新的嫩芽,而酒鬼卻不見了。只剩下古樸的琴聲久久迴盪。
纖綿呼喊了幾聲,可發現自己的聲音瞬間湮沒在琴聲中,她逡巡亂走,可不論哪個方向都是一樣的路,都會回到她最開始站立的地方。她雖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又強撐著走了那麼遠,可不復剛剛無助而害怕的心情,大約是相信一會兒酒鬼會再度憑空出現,心思一緩,身體很快就癱軟下來,她百無聊賴地靠在樹旁休息。
正這樣想著,琴絃發出一個綿長的角音,隨後他一個變奏,曲調越發緩和悠長。而這樣的樂聲讓人感覺心生難過,彷彿是暗夜裡撕心裂肺的哭聲,又像是白骨累累的戰場上士兵們絕望的嚎叫。纖綿只想到母親上次教她的那句詩:“新鬼繁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她警覺地扶著樹幹站立而起。
四周的樹木迅速枯萎,天色很快就黯淡下來,幾隻烏鴉撲楞楞地掠過纖綿的頭頂,啊啊地叫著。纖綿因著這有些毛骨悚然的環境,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卻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溼呼呼的東西,她徐徐回頭,發現自己扶著的那棵樹像是融化了一般,從上而下慢慢化成了粘稠的黑色的汁水,而黑色汁水流經的土地像是被燒焦了一般,成為黑色無生氣的樣子。纖綿注視著黑色汁水的流淌,看著汁水濺到自己的裙角,裙角頓時被腐蝕掉了,還冒出縷縷青煙。她驚叫一聲,狼狽地快速躲開那些汁水,卻被什麼絆了一腳,差點匍匐在地,她下意識地扶了一旁的另一棵樹,勉強沒有摔倒。可當她的手一離開這棵樹,這棵樹也如剛才的那棵一樣融化了。
風篤篤地吹向她,涼意內外交合,她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被浸入雪水中,涼得徹底,可腿卻越發僵硬,難以動彈。她只得狠狠掐了掐自己,強迫自己轉身開跑,隨著她不利索的動作,四周的樹木就像活了一般,一棵棵慢慢化成黏稠的汁液,汁液匯合成小小的溪流,越來越湍急,向著她奔跑的方向驚濤駭浪地襲來。
她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