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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生陣可映出死者生前所見所聞,因其限制諸多,且兇險萬分,故被列為禁術,普通人不得修習。
蘭越卻不懼這些條條框框。
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他救回他的徒弟。
於是反生陣陡然張開數十丈,鎮魔碑周遭皆籠罩在圓盤陣法的光芒之下,騰空漂浮的光點凝聚成一個一個身影,有來此處除祟的方應許,有被派遣同來的蕭尋,還有他們所要拔除的邪祟——
待看清那邪祟究竟是何東西之後,就連旁觀這一切的謝無歧也愕然大驚。
那是方應許本該在二十多年前就亡故的母親!
謝無歧曾在太玄都無意中看見過宿璇璣的畫像,畫像上的女人明眸皓齒,眉眼英氣逼人,是傳說中與重霄君勢均力敵的神仙眷侶。
可現在被反生陣投影出的宿璇璣,卻是滿身死氣,神色呆滯,四肢身軀如傀儡扭曲,顯然已非活人。
「……人器。」
蘭越不敢置信地看著宿璇璣的身影。
「何為人器?」
「……煉器師宿千機所創,宿家煉器術的至臻秘術,尋常法器,用的是天材地寶,練造人器,用的是肉身人魂,難怪說是玉石俱焚的秘術,將人活生生煉成人器,當年也在戰場上的阿應……」
說到此處,蘭越沒再說下去。
那時的方應許大約也只有五六歲,親眼看著母親將自己煉成人器,與敵人同歸於盡,不知是何等絕望崩潰。
但方應許的死與他母親有何關係?
謝無歧心中諸多猜測紛亂如麻,投影出的畫面繼續變化,答案很快便在他們面前揭開。
「倒是有趣。」
投影的畫面中,竟出現了伽嵐君的身影。
「你二人今日還能並肩作戰,不覺得荒唐嗎?」
伽嵐君從宿璇璣的身後走出,面上掛著譏諷笑意:
「蕭尋,當年宿璇璣煉成人器,殺光魔修之後,又失控屠殺你蕭家族人,你一家三口,全死在了宿璇璣手中,沒錯吧?」
「方應許,當年你在戰場上苦苦求著你父親不要殺掉你母親,但他為了修真界的安危,為了宿家的名聲,也為了自己的名聲,毫不猶豫的將失去理智的宿璇璣誅殺在你面前,沒錯吧?」
「如果不是宿璇璣當時手中正握著蕭家最後一個孩子,重霄君不會狠下心殺了宿璇璣,如果不是因為宿璇璣失去理智暴走,蕭家也不至於近乎滅門,你二人血海深仇,本該相互厭棄,今日還能劍指同一個敵人,倒讓我確實意外。」
伽嵐君一身衣白如雪,清貴如世家公子,然眼中血絲遍佈,卻是近乎猙獰的快意。
蕭尋與方應許對他話中所言都不覺意外,顯然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只是此刻宿璇璣就站在他們面前,勾起了印刻在兩人童年時無法磨滅的痛苦回憶,兩人眸中皆是怒火滔天。
誰也不知道伽嵐君是如何將本該被重霄君誅殺的宿璇璣復活的,但此刻他操縱著宿璇璣,在外大開殺戒,無數無辜百姓皆死於人器宿璇璣之手,蕭尋身為太玄都弟子,絕不能眼看著她再四處作惡。
「方師弟,讓開。」
「你休想!」
謝無歧從未見過方應許如此失態的模樣。
蕭尋眸光悲憫:
「璇璣仙子早已身亡,眼前不過是徒有她樣貌的傀儡軀殼而已,你我二人,必須有一個牽制伽嵐君,一個去殺人器,方師弟,我知你下不了手,這個惡人便由我來做。」
方應許回望著身後的母親。
將自己煉製成人器的宿璇璣看上去格外年輕,方應許站在她面前已不像是母子,倒像是同齡人。
她的年紀永遠定格在了芳華正茂的歲月,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