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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信,我又不傻。」
江臨淵唇色蒼白,靠在嶙峋怪石邊,霜雪般冷凝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但,我真的動搖過。」
……奇怪的問題,奇怪的答案。
沈黛不再浪費時間,飛身離去前只丟下一句:
「與我無關。」
很快,少女純澈的靈力與一股強大的魔氣纏繞,那股充沛強大的魔氣直衝雲霄,卻詭異的不傷修士,只傷魔修。
江臨淵縱眼盲,也能猜到與沈黛並肩作戰之人是誰。
緊繃的全身漸漸被抽取力氣,江臨淵的背脊硌著堅硬石壁,抬頭望著已什麼都看不見的上空,忽然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耳邊廝殺聲起此彼伏,成千上萬道法訣劍意在北宗魔域的戰場上交匯碰撞。
江臨淵知道,這場戰役修真界終究會勝,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個臨淵道君,縱他身死,十洲修真界也一樣會繁盛安穩地延續下去。
只是——
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此刻苟延殘喘的間隙,想起申屠止曾經向他丟擲的誘餌。
在十方繪卷中,修正他過去所有的錯誤。
過去屬於他。
江臨淵又回想起沈黛方才那一句言之鑿鑿的「當然不信」,一瞬間泛起了五味雜陳的感慨。
她太高估他了。
即便是他在聽到這種誘惑之後,也會動搖。
但他也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他記憶中的那個沈黛,那個曾經亦步亦趨跟著他,用信賴的目光追隨著他的沈黛,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場與北宗魔域的決戰僵持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時,仙門五首的掌門才合力斬殺三大魔君中最強的奉幽魔君。
而另一位陰吾魔君則與謝無歧戰況膠著,他似乎對謝無歧十分執著,一定要與之分個高低。
然謝無歧本就是天生墮神,與他幾番交手,就彷彿是陰吾魔君在餵招給他一樣,他的魔核越發強大,魔紋從脖頸間一路攀爬而上,覆了半張臉,襯著冷白色的面板,顯出了一種野性的邪魔氣息。
「可惜啊,可惜啊,若是你父親還在世,你父子二人合力,十洲必然無人可阻,我魔族早就從北宗魔域這蠻荒之地解脫,稱霸十洲!可惜——」
陰吾魔君渾身浴血,卻依舊不甘心地咬牙切齒道:
「可惜你身為魔族少主,竟是個被正道修士養大的白眼狼孽種!屠殺同族,認賊為師!你可知你那位師尊,百年前也參與過鎮壓魔族的大戰?那鎮魔碑前白骨累累的血池,有三成都是你師尊一人填滿的!」
空中劍影凌厲,沒有絲毫凝滯,使的正是與沈黛相似,從蘭越處一脈相承的劍法。
謝無歧雖也是第一次聽說蘭越曾參與百年前修真界大戰,但聽過也只是淡淡道:
「他填三成,我便填四成,也算是我出師,你說呢?」
陰吾魔君被謝無歧這話氣得怒火中燒,殺招更猛,恨不得將他砍成碎片。
「混帳!白眼狼!無情無義的孽障!北宗魔域的魔修都是你同族!你竟殺你同族來增強修為!」
「魔修殺凡人殺修士,只覺理所當然,今日死於我劍下,也是因果報應。」
謝無歧話音落下時,持昆吾割玉劍而來的沈黛正面牽制住陰吾魔君,他只是稍一分神,謝無歧鬼魅般的身影以閃現至他身後。
陰吾魔君只覺眼前劃過一道天元劍的劍光,下一刻已是人首分離。
劍上血珠被隨手甩落,玄衣少年睥睨道:
「殺人者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伽嵐君如此,你亦然。」
隨著北宗魔域剩下兩名魔君被斬殺,剩下的魔族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