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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又被打發去上毛筆課。這大字寫得他極其憋屈，正是捉貓逗狗的年紀，哪裡能耐得住性子，瞅著午飯時間他又一溜煙跑回家，西屋的小孩出院了，坐在紗窗下的陰影裡，手裡又多了個塑膠芭比娃娃，她很認真地拿著一塊布比量著，讓人忍不住想起&ldo;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rdo;。

沒出息沒出息，不好好學習竟然做女工。

叢曉磊覺得自己有必要喚醒她，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不是讓你倒退回去的，他揚著脖子道，&ldo;小孩，給你的題做完了麼？&rdo;

羅天晴點點頭，回到屋子拿出練習冊遞給他。叢曉磊翻開一看，嗯？怎麼還是一片片空白？

&ldo;你沒做？&rdo;

&ldo;做了，我做在本子上。&rdo;她又折回屋子，拿出自己小小的數學本，本子上字跡工整，謄寫著每道題目。

他有點無奈，給你你就寫在書上，我又不會再做的。

&ldo;這書我送給你了，不用還了，&rdo;他又把練習冊還給羅天晴，&ldo;你還有不會的題目麼？&rdo;

&ldo;有，&rdo;羅天晴開啟練習冊，在一些題目上，她用鉛筆圈了題號。

&ldo;行吧，下午睡完午覺我給你講一下。&rdo;叢曉磊心情大好，有了小孩當擋箭牌，終於不用去學寫字了。

傍晚六點，許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ldo;師生和諧&rdo;的畫面，院子裡的水泥地和水泥牆上，被叢曉磊畫滿了粉筆計算的過程，她心裡一陣慰藉，覺得自己這一天的疲憊都值得。

回屋在高壓鍋裡燜上米飯，離7點回去上夜班還有些時間，她抓過一把韭菜，一根一根擇起來。

高壓鍋不一會就發出了&ldo;噗噗&rdo;的噴氣聲，羅天晴突然小大人一般嘆口氣。

&ldo;怎麼了，&rdo;叢老師這會正玩著電子詞典裡的遊戲，聽到身邊那聲嘆息直覺得好笑。

&ldo;我不愛吃白米飯，我媽媽總做。&rdo;羅天晴壓低了聲音抱怨，&ldo;白白的，和醫院似的。&rdo;

這都是什麼奇怪的聯想，&ldo;那你喜歡吃什麼？&rdo;，他問。

&ldo;饅頭片。&rdo;

饅頭片難道不是白色的麼，難道你們家吃的彩色饅頭？

羅天晴接著道，&ldo;我姥姥的饅頭片是金色的，會用雞蛋裹一下，在鍋裡炸一下。&rdo;

小丫頭片子要求還挺多，叢曉磊頓時覺得自己好伺候極了，呂老師做啥他吃啥。

&ldo;金色的饅頭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會做粉紅色的米飯。&rdo;

&ldo;粉紅色的？&rdo;羅天晴目瞪口呆的表情很好的滿足了叢少俠的虛榮心。

&ldo;等著啊，我去去就回！&rdo;

第4章 粉色米飯

叢曉磊跑到屋後宋程家門口，大門敞開，家裡安安靜靜，人呢，都去哪兒了？

&ldo;宋程？&rdo;他沖門內喊了起來。

宋程不敢直接進他家門是因為呂老師，他不敢進宋程家門則是因為老斑鳩那條見人就叫的傻狗。

不過今天老斑鳩也沒叫。

&ldo;叫我幹什麼？&rdo;正疑惑著，宋程握著一把撲克牌從隔壁跑出來。叢曉磊移步一看，幾個差不多大的男生在門廳那鋪了涼蓆打撲克，穿堂風吹過，好不愜意。

&ldo;你過來你過來，幫我找找那個菜叫什麼？&rdo;

宋程這一把牌面非常好，他把展開的撲克收攏，揣到口袋裡，回頭喊了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