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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紅衛兵的造反狂飈所代替。
江青對三十年代電影和文藝的批判,讓巴金常常與自己的作品對號入座。尤其是他在北京聽說郭沫若已經公開對媒體表示,他要把自己從前寫的作品都付之一炬的時候,巴金的心神就更加變得緊張起來。他不能不想起自己在三十年代寫的《家》、《春》、《秋》。如果郭沫若的著作都要在這場運動中受到檢驗,那麼自己能夠倖免嗎?巴金的心情非常緊張,儘管他並沒有敏感地把自己與這場正在北京興起的運動聯絡起來,可是,外邊一天緊一天的運動,不能不讓巴金心中惴惴。
陌生的大樓,陌生的人群(2)
與此同時他發現社會上“橫掃牛鬼蛇神”的運動也變得風起雲湧。巴金儘管已感受到山雨欲來之勢,不過他畢竟是與世無爭的人。巴金絕不會把社會上正在湧動的潮水,與自己聯絡起來。他知道自己多年始終潛心埋頭寫文章,即便偶爾也參加一些社會活動,但巴金自信他絕不會有一天成為群眾運動的對立面。
就在那個異常炎熱的夏天,巴金先後在北京、武漢和杭州參與亞非作家緊急會議的各種活動。他希望讓自己儘量遊離與這場運動之外,在那時巴金的全部意識都在於如何自始至終參與這次重要國際會議的活動。
可是,無論巴金在北京,還是後來隨各國作家代表團飛往祖國的南方各地參觀訪問,他都會被當時越來越緊張的運動形勢所困擾。北京批判鄧拓、吳晗、廖沫沙的“三家村”與各地紅衛兵大肆“破四舊”的浪潮,同時衝激著這位著名作家的心扉。經歷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巴金,前半生始終是在動盪不安中度過的,現在,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解放二十多年之後,一次又一次政治運動最終竟然釀成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全國性群眾運動。
當然,讓他特別不放心的還是上海。巴金決不會想到就在他受命在各地奔忙,為亞州作家緊急會議漚心瀝血的時候,在上海鉅鹿路675號大樓裡竟然也有一些人在暗中策劃著對巴金的揭發和批判。有人甚至把巴金解放前後所寫的幾卷本著作全部翻了出來,一篇篇查詢他與當時政治形勢格格不入的篇章字句,以便在適當時機揪出一個讓全國震驚的“文藝黑線代表人物”!
巴金是個真誠善良的人。他心地的寬厚無私,決定了他對外界所有一切不那麼敏感。7月中旬,巴金陪著亞非作家們到達了武漢,在這裡他還見到了毛澤東主席。不久他即忙裡偷閒地回過一次上海。在家裡蕭珊對當前正在開展的運動感到非常緊張,可是,巴金卻對她一笑置之,說:“蘊珍,你放心好了。運動決不會波及到我的身上,我們要相信黨,相信組織啊。”
蕭珊聽了他的話後,緊張心境開始安定下來,她知道巴金多年來一直在寫與時代同步的文章,特別是他到朝和越南的採訪,更是緊緊跟隨時代脈搏前進的作家,與在北京揪出的“三家村”不同。她知道巴金是從來不寫含沙射影文章的人。
就在巴金離開上海準備赴杭州繼續參加亞非作家其它活動之前,他和當時的上海市作協主要領導葉以群見了一面。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巴金仍然能體會到這位結識幾十年的老朋友,當時的心緒相當緊張。不過以群仍然還象從前那樣處事泰然,並沒有因為作協出現幾張大字報,就對自己多年的革命經歷產生了懷疑。
可是,讓巴金大吃一驚的是,8月2日當他還在杭州的時候,忽然聽到從上海傳來不幸訊息:葉以群竟然在造反派的批鬥中從樓上跳了下來,並且當場跌死!
葉以群的自殺,對巴金心裡的衝激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以群是他多年共事的老領導和老戰友,沒有誰比巴金更瞭解以群的為人。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葉以群竟會是造反派們口誅筆伐的“黨內走資派”!他在上海臨行前,儘管市作協內部對葉以群的批判,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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