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風浪(六)(第1/4 頁)
正?月往來宴飲繁多,秦放鶴被罰俸的訊息傳來時,阿芙母女正與董芸母女隨眾人城外賞花。
短短几息,便陸續有各府僕從數次出入,顯然各處都得了訊息。
自秦放鶴出仕以來,只有往上升的,就?沒有往下退的,如今正月未過便驟然罰俸,可謂前所未有,整個現場頓時安靜了片刻。
主持宴會的女主人乃皇族之後,外?祖母乃先帝之公主,見狀便體貼地派遣心腹婢女向?阿芙傳話,“夫人若有要事,可隨我家主人入內更衣。”
阿芙便知?對方擔心?萬一真的有大事發生,自己在這裡難熬,主動搭了臺階。
這是個極富善意的訊號。
她心?下領情,衝對方遙遙頷首示意,迎著各方若有似無的目光,大大方方問來人,“可說是何緣故?”
來人搖頭,“未曾。”
阿芙又問:“只罰俸?可伴陛下訓斥、停職、去官,抑或旁的?”
見來人還是搖頭,阿芙心?中已然大定,微微含笑問道:“可知?罰的是哪一處俸祿?”
眾人一愣,直到這時才忽然想起來:那秦放鶴身負伯爵之位,一直都是領雙俸的!
果?然,便聽伯爵府來報訊的下人說:“回稟夫人,聖旨上說的是官職之俸祿……”
阿芙與女兒對視一眼,眼底笑意更濃,“知?道了,你去吧。”
老話說得好,宦海沉浮,當官麼,有沉就?有浮,莫說罰俸,便是昨兒升官,今兒遭貶也不在少數。
只要沒失了聖心?,今兒能沉,明兒也能浮,一切都不算事兒。
阿嫖很小幅度地吐了口氣,懸在嗓子眼兒裡的一顆心?也慢慢落回腹中。
不過轉瞬之間,她腦海中便劃過諸多想法:
父親突遭此劫,到底如何了?是在與胡閣老的鬥法中落了下風麼?
母親又為何當眾詢問?
若……
不,父親一向?謹慎,應當不會出大事的。況且若真是大事,縱然母親有心?遮掩也無濟於事,料想不久後便會滿城風雨。
況且罰俸而已,簡直可以算是最輕微的懲戒,朝中諸多文武大臣之中,幾乎都曾有過類似遭遇……
母親之所以當眾問,便是篤定了沒出大事,與其說問了讓自己安心?,倒不如說是要安在場眾人之心?。
果?不其然,瞭解原委之後,宴會場上那些剛剛泛起來的幸災樂禍的眼神,便瞬間消弭於無形,快得好像從未來過。
女主人更親命人搬出陳釀,又起頭行酒令,氣氛瞬間被推向?高?潮,好似所有人都集體忘記了方才發生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又過了會兒,各家在外?打探的心?腹陸續回來覆命,有打聽到的,也有沒打聽到的。
訊息靈通些的,隱約聽說前腳胡靖昏厥,後腳秦放鶴被罰俸,便是猜也猜出二者關?聯:必然是兩虎相鬥,陛下隨意表態,暗示事情就?此打住。
眾人聽罷,心?中越發百感交集,再?與阿芙等人交際時,態度便更加真誠而熱絡了。
胡靖貴為首輔,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又是那樣?的年紀,一朝昏厥非同小可,陛下竟如此輕輕揭過?
那秦放鶴出仕甚早,名下有御賜宅院、田莊無數,還單獨有一份伯爵供奉!逢年過節,各處賞賜也不曾少了他的。
且因“六元公”的名頭,頻頻有人來求字、刻書,每年光過明路的潤筆費便不下萬兩……
他哪裡就?瞧得上那點兒俸祿了!
這樣?的懲罰,跟沒有有何分別!
陛下心?中,果?然還是看重他的……
不消片刻,阿芙母女便再?次成了宴會焦點,連帶著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