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消失的瓷器(十六)(第3/4 頁)
吧!”
趙斯年到底是個文官,如何抵擋?轉眼就被剝得只剩裡衣,發亂冠斜,狼狽不堪。
斯文掃地?,斯文掃地?!
擔任要?職多?年,哪裡有片葉不沾身的真清白之軀?
只要?查,總能查出?點什麼來,一旦下獄,倘或無?人?力保,基本就沒有翻身之日。
如今盧黨已然?不成了?,與他有舊的金汝為也成了?地?方芝麻小官,金暉逐權力而行,更不可靠,眼見陛下執意如此,斷無?人?敢為他說話求情。
大勢已去。
這?四個字一浮現在?趙斯年心中,立刻像在?他心裡戳了?個大洞,呼呼漏風。
“黃本何在??”秦放鶴又問。
趙斯年有罪,黃本也不無?辜,斷然?不可放過!
“方才喬裝打扮意欲潛逃出?城,被守城侍衛拿下,現已押解歸來。”金暉問了?後面的侍衛,緊接著回道。
“好!不打自招!”秦放鶴心頭大定,“如此,甚好!”
然?而捉了?趙斯年,卻不代表可以結案了?。
趙斯年實在?太謹慎,哪怕對方遼也沒交底。
就手邊的人?證物?證來說,確實可以指認趙斯年有罪,但罪不至死。
勝利觸手可得,近在?咫尺,然?就是這?一尺……
秦放鶴低垂眉眼,看著堆滿書案的卷宗、口供,低聲道:“我必殺趙斯年。”
此賊不除,無?異於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你帶我同來,不就是為了?這?一遭麼?”金暉輕笑道。
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官袍,“我去說降趙斯年。”
這?身翰林院的官袍,穿得實在?太久了?,也該換一換。
對付趙斯年這?種人?,光明正大的手段是不成的。
你秦放鶴,不行。
金暉到時?,趙斯年已然?與曾經?體面斯文的中年雅士判若兩人?。
他的裡衣上沾滿塵土、汙垢,蓬亂的髮間夾雜著白日遊街時?百姓們砸過來的泥巴、汙物?,臭不可聞。
乍一看,簡直跟街頭的流浪漢沒什麼分別。
可即便如此,他還?在?對著燈下一碗水,盡力為自己梳洗,小心抹去鬚髮間的汙穢。
聽見守衛開門的動靜,趙斯年抬了?抬眼簾,看清來人?後,哼了?聲。
小小室內僅有一桌一椅一木板床,此時?趙斯年坐在?床上,金暉便大大方方去他對面的桌邊板凳上坐下,笑道:“提舉好雅興。”
“比不過閣下,”趙斯年面不改色,“昔年有溫侯呂布,是為三姓家奴,汝亦不遠矣。”
金暉不怒反笑,“莫非提舉以為我會惱羞成怒嗎?”
趙斯年嗤笑,“自然?不會,君深得令尊真傳,面厚如牆,酷愛認賊作父,不惜以昔日友朋為踏腳石攀爬,我何怒之有?”
“非也,”金暉站起?身來,揹著手慢慢踱步,“歷史皆由勝者塗抹,似爾等敗軍之將、喪家之犬、階下之囚,自然?只是草草匹夫,當為奸臣賊子遺臭萬年,而我則是幡然?悔悟、浪子回頭,”他走到燈下,豆大火光映在?臉上,在?眼底折射出?懾人?的光,“棄暗投明。”
只要?金家能夠延續,世人?如何說他都無?所謂。
認賊作父也罷,棄暗投明也罷,唯有權力!
金暉抬起?手,五指緩緩抓緊,像握住了?某種無?形的珍寶,心滿意足。
別看現在?南直隸上下官僚皆視我為叛徒,恨不得食肉寢皮,但又能奈我何?只要?我來日大權在?握,這?些人?自然?會視我為親朋。
權力,就是這?樣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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