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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離這裡最近的是長歡軒。”
齊光道:“先將路離抬到長歡軒吧,待醒後再向寡人通報。柳太醫你今日便在長歡軒照料路離,你們幾個也一併過去吧。”頓了下,她又道:“江德忠,讓人去告訴路府一聲。”
“是,陛下。”
。
華燈初上。
齊光在偏閣裡用晚膳。
膳桌的十步開外站了一排穿著墨藍錦袍的俊俏公子,江德忠在膳桌旁為齊光佈菜。偏閣裡鴉雀無聲。眾位公子敏感地察覺到了今日皇帝心情的不佳,皆戰戰兢兢的,生怕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驀然,齊光擱下筷子,說道:“不吃了。”
江德忠瞄了眼,玉碗裡的飯只吃了幾口,膳桌上的菜餚幾乎沒有怎麼碰過。
他連忙勸道:“陛下,龍體為重。”
齊光瞥了瞥眼前的公子們,說道:“今日的晚膳都賞你們了,下去吧。”齊光吩咐江德忠:“備水,寡人要沐浴。”
待齊光沐浴過後,周穆清也過來了。
他接過宮人手中的軟巾,輕輕地擦拭齊光半溼的長髮。
“聽聞路侍郎掉進湖裡了?”
齊光嘆了聲,道:“阿清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穆清笑道:“陛下便是因為此事而悶悶不樂吧?”
齊光說道:“今日路離墜湖,明日秦老頭肯定又要嘮叨寡人。其實說來都怪寡人不好,打從先帝的賜婚聖旨下來後對他便沒什麼好臉色,整個朝廷的人都知道寡人不滿意這門婚事。如今難得路離來找寡人,結果卻墜湖了,現在還昏迷不醒。不知情的人說不定就以為寡人想趁機除掉他。”
若是知道路離不會水,她更寧願自己掉下去。
大熱天的,權且當作在湖裡沐浴。
周穆清道:“哪有人敢在陛下面前嚼舌根子。”
齊光道:“嘴上不敢,心中就另說了。”
她從妝匣裡取出一枚澄碧的玉石,在手裡把玩著,玉石的表面光滑平整,一看便知常年在掌心裡把玩。周穆清知道齊光有個習慣,心裡一不舒服便喜歡把玩玉石。
“看來路侍郎在陛下心中是有幾分地位,能讓陛下變得煩躁不安。”
齊光瞅了眼銅鏡裡的周穆清,說道:“寡人不過是不願再讓人誤會罷了,你今早說雲臻在寡人心中有地位,今夜又說路離,看來阿清當真吃味了,在寡人心中你最有地位。”
她擱下玉石,握住他的手,道:“好了,莫要調侃寡人了。不用擦了。”
周穆清扯唇笑了笑,道:“夜已深,陛下想歇了麼?”
“歇了吧。”
穿過層層帳幔,她拉著他往龍榻走去,他也順勢勾住她的腰肢。兩人行到榻邊,正要躺下時,忽有匆匆腳步聲響起,沒一會江德忠便出現屏風後。
“啟稟陛下,路侍郎醒來了,如今就在外面,想拜謝陛下。”
周穆清眉頭微蹙。
齊光卻鬆了口氣,總算是醒過來了,要是再不醒,她也不知要愧疚多久了。她吩咐道:“先讓他到暖閣裡候著。”
說著,她看向周穆清,說道:“寡人去去就回。”
她趿上鞋,隨意披了件外袍,便疾步走向暖閣。路離坐在紅木交椅上,一回頭便見到了頭髮披散的齊光,他眼神微深,起身道:“微臣拜見陛下。”
“不必多禮了。”齊光上下打量著他,說道:“當真沒有大礙?”
“勞煩陛下掛心,微臣很好。”
齊光徹底鬆了口氣,她道:“夜已深,宮中也下鑰了,你便在長歡軒宿一夜吧。”
路離道:“長歡軒?”他笑了下,說道:“微臣原以為陛下會讓我去住南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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