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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悄悄在一旁聽著,覺得一陣酸楚漫過心頭。
這個眉眼過於俊美的年輕人,看面相和她小兒子差不多大,行為處事卻和那個毛躁小子大不相同。從進門起到現在,他始終淡然平和溫雅有禮,然而此刻,他眼底有欲蓋彌彰的沉重哀傷,大舅媽聞言也不禁微愣,一時想不起再問什麼。冷無舟心知苦肉計奏效,沉斂的眸光從容地看住對方眼睛,靜靜等候著。
大舅媽慢慢地抿了一口水,再開口時語速放緩了,語氣也柔和了些,“好男兒志在四方,很有志氣啊。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韋悄悄心裡咯噔一下,搶在冷無舟開口前,出來打圓場道:“他跟我一個學校畢業的,是我師哥。”雖然這年頭,文憑是小事,但連個小學文憑都沒有,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了。這個問題,答與不答,大俠都吃虧,還是她來個善意的謊言吧。
比他還著急?冷無舟瞥了韋悄悄一眼,剛好瞧見悄悄的小姨拿手肘掣她,她無奈扁扁嘴的表情。唇角揚起,不知不覺中,那點動人笑意,就順著斜飛的鳳眸漾漾地漫出來,使得他略顯冷然的臉孔變得柔和無比。
大舅媽迅速地和悄悄的小姨交換了一個眼神,各各會意。她不動聲色地擱下杯子,又問道:“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舅媽的問題,怎麼一個比一個棘手。韋悄悄兩隻大眼睛死死盯住冷無舟仍微微勾著的薄唇,心裡不停默唸:什麼都好,什麼都好,可別說自己是混黑社會的。
冷無舟不再瞧她,從容答道:“做點小生意,自食其力罷了。”
韋悄悄鬆了口氣。剛對冷無舟生出點好感的大舅媽,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商人重利輕別離,怎麼又是生意人呢。
大舅媽不開口的時候,廳裡一下就安靜下來。蹬蹬蹬,忽地傳來一陣急促下樓梯的聲音,大力踩在木質樓梯的迴音還沒消散,從隔壁的屋裡,走出個濃黑眉毛目光如炬的男人。
他的身形頗為高大,一身戎裝筆挺穿在身上,威武雄健。但是那鐵般面色的臉膛實在是太黑了,瞧不出確切年紀,左右不過五十許。這人定然是悄悄的舅父了。冷無舟立刻起身,並迅速掃過他的肩膀,長方形小牌子上,只有個月牙狀的圖案和一顆黃色的小星星。
“人都來了半天了,你怎麼才出來,”大舅母語含責怪,指著來人,對冷無舟道:“小冷,這是悄悄的舅舅,叫叔叔就行。”
那人在廳裡也是大步流星,轉眼就到冷無舟面前,一隻黝黑大手伸了出來,冷無舟知道握手是這裡打招呼的方式,但是還是不太適應,等他伸出手去,已經晚了半拍。
那人並不介意,抓著他的手重重搖了三下,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坐,別拘束。”
眾人再一次坐定,悄悄舅舅的目光裡,透著明顯的興味盎然,“冷無舟是吧?你就是雪崩後的博峰上,救了三個人的那位英雄?來,說說,我很感興趣。”
連這事也知道了?冷無舟淡淡一笑,謙道:“當時無舟湊巧路過,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悄悄的舅舅又上下打量了冷無舟一番,拈了拈不仔細瞧根本瞧不見的小鬍子,語意頗為讚許:“關鍵時刻,能救人於危難間,做了好事還不留名,這個品格,要得,要得。”
悄悄的舅舅忽然話鋒一轉,“博峰異常險峻,多少人組隊都沒上去,你怎麼上去的?”
冷無舟略一沉吟,誠懇道:“我少時習過幾天武,體質比常人略好些。”
“是嗎?”悄悄的舅舅一聽說這個,雙眼刷地就射出兩道如炬強光,對面前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更感興趣了,“等少強回來,跟他切磋切磋,這小子仗著自己在野戰部隊待過幾年,眼睛快長到頭頂上了。”
大舅母聽見這話,十分不贊同,咳嗽了一聲,正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