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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死了。”伊尹的雙眸裡狠狠烙住了她的影子。
不經意間滑過她的鼻息,沒有呼吸,空氣中一片沉重的死寂,在她眸裡刻下了一片濃的化不開的傷。血腥氣從心底湧上來,噴出一口血,殷紅佈滿了她的雙眼。
傅月幾乎是奔上前抱緊她,焦慮和一種難以抑制的疼痛蔓延上身體的各個角落,身體的血好似一點點被抽空,他懂,她身中紫風劍氣都沒倒,是因為心裡一直有個信念支撐著她,告訴她不能倒,如今這個信念沒了,也就沒了支撐的樑柱。
他抱著她,走出門外,伊尹攔住他:“你帶她去哪兒?”
他頓住,目光犀利如劍,沒了執繞,也沒了時限。他瞳孔裡還是那片水墨色,今已淡到不能再淡,化到不能再化,只留下那片純淨的底色,怦然間就有種露骨的寒意,“為何騙我?”
伊尹被那寒氣與冰冷的目光給懾住,多久沒見過了,也或說從未見過。
夏暮向前走了一步,眼底的驚異倒是有,可好歹當了幾年的師父,驚異也只停頓了一會兒便散了;“好了,先救我孃親好不好?等你們弄清楚什麼騙不騙的,我孃親早就死了好不?”
“我自己來。”聲音是淡的,似常年不化的雪山,是清的,帶有一股冷冽的寒,是虛的,裡裡外外增添了一種壓迫感。留下滿地的殷花,衣襬輕揚,離去。
………【第二十章:清白沒了。】………
夏暮看著他離開,本想追上去,又看到伊尹愣在一旁,揉了揉清澈的眸子,本想安慰他幾句,卻被他臉上的表情怔住;他本慵散的表情嚴謹起來,眸裡再也尋不到那片媚然,卻是黃昏最後一縷餘光,只覺得那片黛色正*著什麼東西,一片一片包裹著,有了些暗隱的痛,俯下身子,深處白玉般的指尖觸了觸那殷紅的血跡,勾起嘴角縈然一笑,笑意卻未達到眼底,各種不明的痛交織著。夏暮突地不忍心去看,心裡不由嘆息一聲:孃親,不得不說你魅力挺大的,難不成我真要有兩個爹了?
白色,白色,一望無際的白色,偶然間帶了種淡淡的傷感,盯著前方的那片倩影,卻怎麼也觸及不到,人影轉身,正笑著跑過來,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拖走。瞬間,黑暗迅速掩蓋下來。
“啊!!!”驚醒。胸口是一種被撕裂的痛,再接著,是抑制不住的咳嗽。疼痛在加劇,肆無憚意的撕扯快要讓她窒息,腥甜湧上喉口,模糊中看見那片白色的身影便一把抓住,將頭埋進他薄荷味的錦衣中,再抬首,對上了那滿目的荒涼。
傅月暗暗運氣,集起一股真氣,送入她體內,她緩了緩,臉色蒼白如紙。眸裡映出她的影子,卻是空洞的。
坐在榻上將她抱進懷裡。她將整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整個軀體是空虛,是乏力。
“他們都沒死,只是服用了一種用後山寒影草製成假死藥。”平淡開口。
她輕笑,“傅月大人,您現在倒是比在朝廷上好多了。”
他低頭,與她四目相對。看著她瞳孔裡自己的影子,一瞬間,有些不惑,自己為什麼說了這麼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呵呵……”笑聲雖虛,卻是怡人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她握緊他的手,眼眸裡是鐵錚錚的純與淨,似花朵的花瓣被一片一片撕扯掉,露出泛著清香的花蕊,不允許誰的玷汙。“傅月大人,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對於梓盺,我還有好多話都沒對她說,如果你方便,請你替我轉告她幾句話……咳,咳咳……”她捂住烏白的唇,咳了幾聲。放開手,唇角卻是一點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