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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的離婚,也是,我不想你們在一起,你們太好,我嫉妒。她的神經終於崩潰,平日斯文的女人接近歇斯底里,我嫉妒我統統都嫉妒,你不能對他太好,也不能對她們太好,我討厭跟你接近的一切!他們不配!
明和也是你兒子啊媽媽,劉明仁手在微微顫抖。一時氣悶,張嘴,把空氣像啃咬一般囫圇吞下胸肺,卻仍舊無法掩飾和彌補。的確有時候,上蒼所賜,非己所衷,哪怕他給你的是一個至愛血親,有時候,也就是一個兄弟。
不是,明和他不是,仁,只有你才是媽媽的兒子,媽媽只愛你,這個世界上媽媽只有你一個親人,你要跟著我一輩子。女人緊緊抱住他。
媽媽,不管怎樣,他都是我弟弟。這件事,是你錯了。女人一直抱著他哭。
乖,把爸爸的新地址給我。明和的助聽器還在我這裡。
【嘴唇裡的陽光】
聲音有顏色嗎?他問齊鳴。
當然有,單簧管是玫瑰色,長笛可以是銀白色和藍色,響亮的小號是紅色的鮮亮感,而音色渾厚的大提琴則給人以棕色之感,琴譜會變成流動的調色盤,還有那些不乾淨的聲音,就像畫裡被染進了骯髒的顏色。
呵呵,對。他笑。
那我問你,聲音有形狀嗎?齊鳴問他。
縱波。劉明仁敲過去,然後又補充道,感覺應該是弧線的。
聲音的形狀啊,其實就是耳朵的形狀嘛,對不對,嘿嘿。感覺他笑得狡黠。
不對。
啊,為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否定他。
見了面就告訴你,明和。屋內安靜,機箱工作的“嗡嗡”聲把耳膜震動得發疼。
他死死盯住電腦屏,良久,那邊敲來一個字:哥。
一直以來,劉明和就是他人生中的一根刺,穩穩地尖銳地插在那裡,想起來便鑽心疼,動一動更是會冒出血珠。在無數個茫然的黑夜中,劉明仁第一次在聲音的形狀面前,撞得頭破血流。那是劉明和,還是齊鳴,還是他親愛的兄弟。
聽力是他的安全感。卻沒有了。
白露一過,天氣在早晚的時候就涼了下來,但是陽光還是很好。週末清晨的快餐店裡總有幾分懶散閒適的味道。不起眼的一隅坐著兩個男孩子,個子小一點的男孩子耳朵上帶著助聽器。
爸爸帶著你一直在轉學,我聯絡不上你。劉明仁看著他,小時候小小一團的明和現在面龐已透出幾分少年氣息,很乾淨。
嗯,一直,都,在轉,學,他慢慢地說著,不甚連貫,嘴唇上下微微磕碰,陽光照在上面泛著粉粉的水潤光澤,那陽光就像被他舔了一口,吃下去了一塊似的。
劉明仁把那張《唇邊聖經》遞給他,每個人都想得到救贖,於是就尋找主佛神的庇佑,都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與荒蕪,其實都只不過是唇邊聖經……
抵達,不了心靈,他語速很慢。你怎麼,知道,是我。
當初這張CD,可能就是你在向我求救。還有,齊鳴,我認得出來,齊是站立的劉,鳴是在說話的明仁和明和。
劉明和低下頭去,她,從不,愛我,只因,我長得,不像她,我不漂亮。
劉明仁伸手撫摸他的耳朵,面板輕薄而有光澤,微微泛起一層粉紅色,緊緊包裹出他耳朵的形狀,多麼漂亮,他輕輕嘆息,對不起,明和。一直沒有照顧你。
哥。
你給我說的那些音樂我都有在聽,他突然喚他,明和……
嗯?
你是想讓我幫你聽下去的吧。劉明仁望著面前的紙杯,劉明和不說話。
你也查過我的IP地址對不對。你在向我求救,還好我聽到了。他撫摸他的耳朵。想起他說過的耳狗,忠誠於自己耳朵忠誠於自己內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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