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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自留人一個笑柄,不就更顯窩囊了麼?活這大輩子,別的我兩個老兒沒有學到,如果硬要說得了點什麼,那就只是對‘鎮靜’兩個字略沾了點心得而已。”
頓了頓,他又道:“而‘鎮靜’這一門功夫,不僅是江湖中人對敵行事的獨家法則,哪一種事情,哪一種人也應該俱備這等涵養。或因環境的磨勵而有深有淺,但卻總不失是一樁有益的修為,身在武林,或身在其他行業中,學習‘鎮靜’這門功夫,全都是非常有用的……”連連點頭,馬標比較寬心了一些,他笑道:“真是聽此一段教言,勝讀死書十年,衣前輩。你者可說得再對也沒有了。
不錯;我這人鎮靜的功夫委實還不夠,而不夠鎮靜,即缺乏深度,一缺乏深度,看起來就任做什麼事全都彆彆扭扭的了!”秋離插嘴道:“所以說,老哥你還得多學?”瞪了秋離一眼,馬標道:“為兄的在與衣前輩研討人性心理,豈有你小子置啄之處?”哧哧一笑,秋離道:“好,好,我三緘其口便是!”
微徽一笑,衣帆道,“不過,馬老弟,老夫有一句話要說出來,想老弟你一定頗以為然。”
馬標忙道:“且請示下。”
衣帆低低地道:“老實說,數十年的江湖生涯,武林風雲,一干奇人異士老夫業已看得太多了,但似秋離老弟這等年輕俊傑,豪才英雄,老夫卻是僅見,不說別的,光講他那股雍容風範與沉偉氣度,便不知超過常人幾倍。在強敵之前,他那鎮定和平靜的形態,簡直令人懷疑他知不知道人世間尚有一個‘怕’字,一個‘死’字,他業將艱難融於嬉笑之中,險惡化入詼諧之內,表面上看來,他是放浪形骸,狂蕩不羈,實則他早巳將什麼生死看穿看透,不值一曬了!”“銀絕劍”鮑德在一旁介面道:“大哥可謂觀察入微,說得一點不差,秋老弟就正是如此!”
哈哈笑了,秋離道:“可恨地下不裂開一條縫,否則,我真是羞得要鑽將下去了,二位前輩這等謬獎,在下可確是承擔不起哪協……”馬標笑罵道:“媽的,你也生了張薄的臉皮呀?”沉默了好久的周雲這時也開口道:“馬大哥,秋兄這份能耐,兄弟我也著實欽佩得緊。這段時間裡,休說你這退隱江湖的老行家感到惴惴不安,就以我這經常在道上打滾的人來講,也覺得胸口沉甸甸、悶鬱郁的似壓著塊什麼,你看秋兄,卻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裡修心養性,悠哉悠哉,換了個人,只怕不容易做到呢……”秋離忙道:“得了得了,老友,你再誇我,我就只好大喊救命了,況且,比我更為沉著的人還有哪,你就沒看二位前輩?”周雲隱在面罩後的雙眼浮著笑意,他道:“做徒弟哪好在高人面前拍師父的馬屁?”“銀絕劍”鮑鎔呵呵笑道:“好小於,你可真叫生了張巧嘴,面面俱到,不曉得是你哪個師父調教出來的?衣帆老大呢,還是我?”
衣帆笑道:“包管是你!”
鮑德攤攤手,道:“冤哉,你看我說起話來這般笨拙,會是我麼?大哥,八成是你連嘴皮子功夫也一齊傳給這小混混了!”
幾個人這一陣說笑,不由輕鬆了許多,方才那種沉悶陰霧的氣氛也掃除了大半。他們此來,乃是赴兩個月前秋離與“八角會”訂下的“生死約”,今天,便是當時約定的會面解決之日——當時,秋離在襄陽城外牛鳴石,大破“八角會”的黨羽之後,親口與“八角會”唯一生還者對方“大雄壇”壇主倪尚強約定了今日之會,現在,他業已一大早便候在此地了。
幾個人在談笑中,馬標不由又朝坡下看了看,詫異地道:“怪了,怎麼他們還不來?”衣帆安詳地道:“放心,他們一定會來的。”
舔舔唇,馬標道:“說不定他們膽怯了呢?前輩,‘八角會’的人當然知道他們將而臨的對手是誰,換句話說,他們也可能預料到他們那種悲慘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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