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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從北京過來,專門來見您。〃段一聽就詐屍般從椅子上站起來。元旦馬上問要不要把小夥子帶來見他,段把腦袋搖成了個撥浪鼓。元旦表示可以帶段老闆去見小夥子,段眼睛紅了,鼻頭更紅,這回搖腦袋搖得很慢,有氣無力。元旦安慰他別分心,好好玩,反正姓段的小夥子已進了他的房間,正休息呢。段問誰他媽的讓他進房間的?他一大聲把老淚震出了眼眶,從眼鏡後面直瀉下巴。元旦告訴段總,酒店前臺聽說孩子是段老闆的兒子,還未成年,就放他進房了。新開的酒店,希望大家開心,周到得過點頭,是可以理解的。何況小夥子確實姓段,他護照給他做了證。段再也不猶豫,獨自向貴賓廳外面走,把剩在臺面上不多的籌碼都忘乾淨了。廣西人收羅起段的籌碼,追出賭廳,段接過籌碼卻揮手拒絕了疊碼仔的隨行。
段一出電梯就知道真相了。元旦很坦蕩地告訴他,段老闆受騙了。其實想見他的人不姓段,姓梅。
梅曉鷗就這樣被推到對臺戲的位置上。段凱文聽見門鈴抬起臉,對業餘看守元旦說:〃開門去。〃老闆架子一點沒塌。
門在老貓的臉龐前面開啟,老貓個頭不高,段凱文越過老貓的白髮把曉鷗精心吹蓬的黑髮看得很清。老貓率先走進段的房間。一個商務套房,廣西人待他不薄。曉鷗在門口擺了一系列面部表情,沒一個合適拿出來見自以為成了隱身人的段凱文。因此段看見的她基本上是粉底和化妝筆勾畫的臉譜,臉譜下她的臉部肌肉已經累極了。
〃曉鷗,這就不夠意思了,是不是?你知道我拋家棄子,還用我兒子做釣餌把我騙出來。〃段從茶几上拿起一根菸,打著打火機,因此後半句話是用沒叼著煙的那半張嘴說的。
兩年的失蹤,似乎瀟灑走一回。曉鷗被他的主動弄得像個鄉下丫頭,急於為自己辯護。
〃我還在家梳洗呢……收到貓哥的簡訊……〃
〃你自己要見我,我能不見嗎?你梅小姐恐怕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到媽閣的吧?恐怕你前天就暗地盯梢我了吧?〃
原來他前天就到了。老貓抱著兩條曬色的手臂,跟元旦各坐一張椅子,完全一張空白臉。撲克臉。老貓的左胳膊上文了一朵夏威夷蘭花。這隻孤貓早年大概愛過夏威夷蘭花所象徵的那個女子。現在夏威夷蘭正怒放,老貓身上運氣,大臂肌肉使它怒放成了一道猙獰的符。老貓的表情全跑那兒去了。越聽曉鷗自我辯解,段凱文越是步步緊逼,揭露指控,那朵夏威夷蘭便越怒放得可怖。
〃我承認那張地契是我臨時拉的擋箭牌,你當時逼得太緊了。〃段凱文用他永遠不緊不慢的山東漢子口氣說道,〃你們媽閣的疊碼仔做事風格嘛,當然不能強求……〃
只看見一個身影撲向段,同時響起嘩啦啦的聲響。身影是老貓的,聲響是砸碎的茶杯。老貓如同人形野貓那樣朝段發起攻擊,一爪子打在段的臉頰上。剛才他來不及放下茶杯就攻擊了。一下不夠,又來一下,貓爪子一左一右地抽打在段凱文五十多歲的保養良好的面頰上。曉鷗反應過來,段已經捱了四五個耳光。
〃別打了!〃
她聽見自己刺耳的尖叫。她從不知道自己尖叫起來是左嗓子。等她從身後抱住老貓,才發現這是隻鐵打的貓,渾身沒一塊人肉。可想這種鐵耳光打在人肉上的感覺。段凱文的眼鏡早不見了,頭一擊就飛到床上去了。曉鷗抱著老貓往後拖,一面左著嗓子尖叫,讓元旦上來跟她一塊拖老貓。元旦司空見慣地閒坐在椅子上。他打人遠不如他老闆,不然早就不閒著了。
再來看看段凱文,左上唇飛快地在血腫。被老貓的鐵爪子擊中,唇和略突出的牙相撞,牙把內唇咬出個洞。曉鷗判斷著,其他地方沒留下任何受打擊的痕跡,連神色中都沒有痕跡。經過天涯亡命的段總,驚濤駭浪慣了,一個媽閣老貓能把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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