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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在康太泰身上細細檢視,竟沒有找到任何劍傷,就連眉間、頸下和手腕等處,便連一個血點也沒有,心念一轉,暗道:難道那人用了術法?
等起身走到屋內,翻看程太初和賈太易的屍體,卻見衣衫上有血痕,兩人身上各有一道不到兩寸的劍傷,傷口極窄,但是極深,一道在前胸、一道在後心,兩人都是一劍斃命,乾淨利落。
再去看屋內謝太始的屍體,後心亦有一道極深的劍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傷痕。
姬燕歌小心地將三人的衣衫拉回原處,站起身走出屋外,她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個人的武功,根本不在自己之下。想及此,周身不由一陣惡寒凜冽,於是伸手將房門掩好,極快地縱回二樓。
卻見留瑕手中執著一隻絹紗小燈,立在二樓轉廊處等她:“姬師姐,查得怎麼樣?”
姬燕歌道:“瑤光告訴你的?”
留瑕挽著她徑自進屋,只見燕赤華、黃宗石和江寒煙已然坐著等她:“你的瑤光大大大人怎肯和我說話?躲他且來不及!”
姬燕歌見屋內點著數盞燭燈,又見熟悉的大家在座,心下登時暖了不少,不覺一笑,坐在燕赤華身邊,道:“那就是小燕通風報信!”
留瑕朝她吐了吐舌頭:“誰要他通風報信?是黃師兄猜到你會去察看他們的屍首,若一炷香後你再不下樓,咱們便上去找你!”
姬燕歌望了黃宗石一眼,不免朝他赧然微笑,先前的小小嫌隙登時釋盡。
江寒煙道:“你們莫笑來笑去了,姬師妹,你與我們說說,商山四怪究竟怎麼死的?”
姬燕歌和他們細細說了,托腮凝眸道:“康太泰的屍首上不見傷痕,似乎不是被劍所殺。其餘三人均是一劍斃命,劍傷竟不到兩寸,可知這個兇手的術法和劍法極是厲害,這是其一;其二,兇手的劍似乎與旁人不同,或許擅使慢劍。”
留瑕蹙眉道:“慢劍?這個何以見得?”
黃宗石想了一想,沉聲道:“小歌說的對。康太泰在門邊一斃命,商山四怪不是傻子,其餘三人怎會不察覺?定會各自禦敵。程太初、賈太易的武功似乎都以快取勝,謝太始更是輕功了得,尋常的快劍招數怎能殺他們?”
聽他一說,其餘三人才恍然大悟,不覺又各自陷入沉思。
留瑕執了細長的銀簪挑亮燈花,忽然道:“那倒未必。興許……興許這個兇手咱們認得,四個大怪人也認得,那人突然出招,他們未能防備,所以……”
留瑕的話一出口,四人心中都是一寒,臉色不由不太好看。
黃宗石見香爐之中的香燒了一半,顯然已過子時,便道:“罷了,說是仇無名殺的,就是他殺的,他殺人無數,也不在乎多個商山四怪。咱們再過兩日就回崑崙,中原武林的瑣事,且讓中原人去管。”說著便和其他人起身歇息。
幾人走後,姬燕歌望著燈燭久久不語。屋瓦的縫隙間映出幾道欹枝,風吹輕顫,好似厲鬼索魂的手,無聲晃動。
她沉浸在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恐懼之中,她的世界已經不再安全,有一個人正在悄然地靠近,他是誰?他在哪裡?他想要做什麼?
姬燕歌起身,從袖中摸出火折,一連點了十數盞燈,在一片暖融融的微光裡,才短暫地鬆了一口氣。她枕著手臂忐忑睡下,腦海中卻不斷浮現那可怖的死相,詭異而獨特的劍傷,和那兇手的劍法:她似乎在哪裡見過的,一定見過的,在哪裡呢?
一夜無眠。
熬過了這一晚,一到破曉,客棧外便響起馬匹嘶鳴之聲,各個小門派誰也不願意多留,紛紛上馬就欲回程。
這時,就見藥王谷大弟子葉英傑和海江幫丁子歸兩人策馬回來,翻身下馬道:“他孃的,怕是咱們誰也走不了。店家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