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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質的馬車四處漏風,蘇然哈了一口氣,搓搓手,拿起一條薄薄的毯子,想將它掛在車壁上,抵擋一部分刺骨的寒氣。
「暖香姑娘,這是肉桂湯,你喝一些暖暖身子吧,夜裡寒涼,尤其要注意足部保暖。」大夫吳楠風端來一碗清湯,擱在車板上,囑咐道。
「真是謝謝您了,我喝完再把碗給您送去。」
吳楠風擺了擺手,打量了一眼馬車,又看了看不遠處隱沒在黑暗中的誠王,搖搖頭退去了。
一碗熱湯下肚,打了兩個噴嚏,逼出一股寒氣,暖流頓時傳遍了全身,舒服得人四肢都伸展開來了,蘇然隨意擦擦嘴,從冰冷僵硬的車板上跳下來,就著殘留的熱水將碗洗刷乾淨,準備還給吳楠風去。
現在的溫度估計達到零下了,沒人能忍受得了這樣的酷寒,其他人都鑽進了溫暖的氈包,蘇然捏著裙角,輕步朝吳楠風的帳篷走去,卻在路過另一隻帳篷邊時,聽見裡面傳來了幾句聊天的話語,讓她停住了腳步。
「嗨,這事兒真怪,你們說這位暖香姑娘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殿下的通房丫頭麼,怎麼還自己一人兒睡馬車,夜裡殿下要人伺候可怎麼辦?」
「別瞎說,萬一不是呢,姑娘家的名節……」
「嘁,要不殿下怎麼就帶她一個丫鬟上京,自然是包伺候暖床了,嘿嘿嘿。」
「軍營裡的規矩你渾忘了麼,什麼時候學起婦人嚼舌根了?」
「嗨,咱哥兒幾個私下裡說道說道,你怎麼還急赤白臉了,難不成你還看上了那小娘兒們……」
「我抽你個大嘴巴子!」
帳篷內又笑鬧了起來,這番話聽下來,蘇然的腦袋裡轟鳴一聲,指尖被捏得生疼,才將心頭的怒火忍了下去,將手裡的託盤輕輕放在了帳篷外的地上,悄無聲息地回了馬車。
過了許久,遠處有不知名的冬鴉叫喚了一兩聲,她還獨自一人坐在車上生悶氣,寒冷讓她的心情更糟糕了,裹著棉被也止不住無孔不入的寒氣侵襲,臉頰被凍得糙疼,她剛準備進入春草園裡御禦寒,近前就傳來了腳踩枯枝的聲音。
蘇然斂神屏氣地聽著,右手慢慢握住了枕頭下的匕首。
誠王只著一件單衣,單指挑開了車門,定定地站在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車廂內凍得瑟瑟發抖的蘇然。
「跟我進去。」誠王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隱含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蘇然將心一橫,捏緊了匕首,好似賭氣一般:「我不!」
雖是拒絕,卻下意識地將聲音壓得低低的。
誠王看了一眼她塞在枕頭下的手,又見她一臉防備的模樣,無奈嘆了一口氣:「他們都歇下了,現在進去沒人發現,明早在他們起床前再回來,」一陣寒風颼颼吹過,蘇然本能地縮了縮脖子,誠王見她咬著唇,眼神似是有些動搖,又添了一句,「別說一夜,兩個時辰你就凍成冰咕嚕了!」
蘇然皺著眉頭,內心滿是糾結,一會兒想起侍衛們調笑的話語,一會兒又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誠王見她抿著嘴不說話,眼神閃爍不定,過了許久也不回句話,早已喪失了耐心,掛上一絲壞意的笑容:「是在等我來抱你麼?」身隨音動,已然探進去半個身子,雙手伸向蘇然。
誠王剛一靠近,蘇然像被針刺了一般回過神來,連連後退,張口結舌:「別別別,我自己會走!」
於是,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蘇然就抱著自己的小被子,暈暈乎乎地跟著他回去了。
誠王的氈包內乾淨利落,洋溢著一股淡淡的沉香氣息,蘇然磨磨蹭蹭地脫了鞋,踩上了毛茸茸的地毯,這塊毯子是由幾塊獸皮拼接而成的,寬大厚實,溫暖舒適,兩個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