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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暫時放下心中疑惑,問道:「那需要多久?」
「尚不清楚。」
總是這麼回答的模稜兩可的,蘇然在心裡忍不住抱怨了起來,這讓她後面該怎麼辦?
不過轉念又一想,既然他已經把這些訊息告訴了她,就表示他對胡海暗地裡的所作所為是心如明鏡的,那他知不知道胡海和倪姬可能會有牽扯呢?想來應該不知道吧,不然怎麼還送人家鋪子呢,而且話說回來,王妃的那些猜想都沒有真憑實據的,說起來是女人的直覺,沒準只是因為嫉妒而胡思亂想罷了。
雖然對誠王口中所說的「後面的事」感到很好奇,但她更不情願捲入豪門大戶裡的是是非非,總之有了手上的東西,總算減輕了不少壓力。
因回程時多出了不少東西,夏公公準備了一輛馬車,蘇然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了。
馬車一路嘚嘚小跑,夏公公在前頭趕車,蘇然靠在車壁上閉目凝眉思考,她總是忍不住去想誠王剛剛說的話,又百思不得其解,那張紙上的資訊她反覆閱讀了多遍,內容都會背了。她一遍遍在心中咀嚼著每一句話的意思,突然,一個想法略過她的心頭,她猛然睜開雙眼。
她重新展開信紙,快速瀏覽了起來,沒有錯,每個莊頭在供詞裡都有這麼一說:
賄吾紋銀五百兩,使三分賦銀私增至五,用糧抵。
她皺著眉頭,緊咬下唇。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誠王給自己名下的封田規定的田賦是每畝三分銀子,這個標準比周邊鄉紳地主家的都低,本來目的應該是減少佃戶的負擔,但是胡海抓住了這個漏洞,私自將賦稅調到了每畝五分銀子,剩下的那兩分他就可以中飽私囊了。
但令人想不通的是,他沒有要銀子,而是要求農戶們用糧食相抵,為此他還自掏腰包,收買莊頭保守秘密。
這等於說是花自己的錢去屯購糧食,那三年累積下來,少說也有上萬石,這麼大的目標還要秘密轉移,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蘇然聯絡到最近飆高的糧價,漸漸理清了條理,據她所知,屯糧通常是為了造成市場稀缺,從而牟取暴利。但是,最近幾年都風調雨順,官府的儲備糧應該是充足的,糧價一高,必然會糶糧平息物價,這樣一來,牟取暴利就不可能實現了。
那麼,屯糧的目的,就只剩下另一種了‐‐
備戰?
一想到這裡,蘇然猛地站了起來,腦袋重重地磕到了車頂上,她捂著疼痛的腦門,覺得自己瘋了才會有這個念頭!
「快停車!」她一把掀開了車門簾喊道,鼻尖已經冒出了冷汗,「快回去,我有話要和王爺說!」
一騎馬車在官道上飛馳,揚起浩浩塵土,一刻鐘後,夏公公勒緊韁繩,一聲馬嘶,車子急急剎住。
蘇然顧不得略顯凌亂的儀容,匆匆跳下馬車,直奔酒樓。
此刻誠王獨自靜坐在雅間內,看著青煙繚繞的香爐,輕輕扣著手指想事情。
蘇然咚咚咚跑上樓,箭步衝到雅間門口,推門而入,進門後才驚醒這麼做是極冒失的,急忙剎腳,身形立頓,扶著門框大口喘氣。
誠王因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微驚,一隻手習慣地摸到腰間的匕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兩人互相對視了幾秒鐘,蘇然艱難地嚥了口吐沫,鼓起勇氣問道:「胡,胡管事屯的糧,難道是……軍糧?」她突然覺得咽喉有些隱隱作痛。
誠王眼神驟驚,目光移到了揪在她手心的紙,心中漸明。復又仔細地端詳了她,小小的臉蛋寫滿了驚慌失措,泛著潮紅,雙眼蓄著點點淚花,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驚嚇。
他的面色漸柔,微勾唇角,發出一聲感慨:「你竟能想到這一層,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