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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油!」
「快撤!撤!」
彭王奔跑到船尾之處,對著後面的船隻急吼道,呼嘯的大風將他的聲音吹得四面飄散,遠處的船隻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一絲動作。
彭王急得滿頭大汗,不顧自己那肥碩的肚子,對著標杆蹦了幾下,好不容易扯下了牙旗,急忙打著「撤退」的旗語。
尾部的船艦雖然看懂了旗語,只是河道太窄,根本無法調轉方向,有兩隻強行掉頭的船隻,反而和更多的船碰撞了起來,船隊立即亂成一團。
更糟糕的是,頃刻間從船隊頭頂的山上,潑天火油從天而降,大批船身都被沾染了,彭王軍隊所在的水域上,早已是黑乎乎的一片。
剎那間,上百隻火把猶如漫天煙火,自上而下飛瀉而來。頃刻間。廬門變鬼門,一片火海之中慘叫聲不絕於耳,其形狀慘不忍睹。
有那水性好計程車兵立即潛入水中,頭頂火光沖天,他們硬憋著一口氣朝安全的地方游去,只是剛一露頭,一隻只利箭便準確無誤地穿刺進他們的腦袋……
熊熊的大火越燒越旺,嗆人的煙味從木頭中冉冉升起,蘇然抽出了一塊燒焦的木頭,撒了一把幹樹葉進去,樹葉跐溜一下燒成了灰渣。大夏天的在野外生火,簡直是活受罪,但如今逃亡在外,這點小苦她還是能堅持的,更何況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流落在外了,做起這些事來熟門熟路的。她把小鍋子放在火堆上,倒入了一小袋米粒,加入涼水,小火慢燉著清粥。
周榮發懷抱著一摞樹枝走來,將柴火整齊地收拾好後,揭開鍋蓋看了看今晚的伙食,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明日我去打些野味吧,喝稀粥不頂飽。」
蘇然扯斷了一枝樹枝丟進火堆中,漫不經心地問:「你還會打獵?」
「豺狼虎豹對付不了,抓只山雞總沒問題,」周榮發把一塊空地打掃乾淨,連細小的石子兒都被他掃開了,之後他在上面鋪了一件寬大的裘衣,跪在其上用手壓了壓,確定鬆軟舒適了,才轉身對蘇然說道,「蘇姑娘,你的床褥鋪好了。」
「謝謝你周大哥,這件小事都要麻煩你。」蘇然轉過頭對他笑笑,沒想到周榮發卻像被冒犯了似的轉過頭,並沒有搭理她。蘇然感到一陣沒趣,聳聳肩繼續道:「我們還要走多久?」
「再有兩日就到馬蘭村了,接了我爹孃和弟弟們之後,咱們就繼續往東走,那邊地廣人稀,還算太平。」
蘇然聽後點了點頭,抱著膝蓋發起了呆,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尤為落寞。
夏雨傾盆,一騎馬兒呼嘯而過,馬上之人手舉鑲紅邊明黃軍旗,一路奔來,各城大門齊開,暢通無阻,原來正是百里加急軍報。
距離凌州城不足一百里的一座小城內,烏壓壓駐紮著數十萬士兵,營帳緊緊挨著,雨水順著高高的帳篷頂流下,連成了一幕幕雨簾。
快馬踏散了稀泥,黑乎乎的泥水被濺起,急速飛奔的身影直接闖入軍營重地,守營計程車兵眼見高舉的軍旗,紛紛退散讓路。
王帳內一頭戴冕旒的男子高坐上首,陰鷙的眼神掃向座下一人,陰惻惻地說:「居然不費一兵一卒二戰連勝!何二,放虎歸山是你做的好事,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妙計?」
何友紋並未因為他的冷嘲熱諷而受到影響,逕自走到沙盤前,拿起三面小旗,分別插入三塊不同的地方,回首答道:「依臣之見,若論兵力,奎狼營還不及我軍一半,是以我軍可以兵分三路進攻俞凌堰,待分散了奎狼營的兵力,便可一舉拿下三州!」
「烏塔和孤皇叔都栽在了他的手上,難道你還想重蹈覆轍?」前太子秦寅額前的寶石串微微顫動,如今已經登基為皇的他比以往更加跋扈。不過在他看來,處處掣肘的何家,比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