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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沒有搭話,悶悶地點了點頭。
72小時觀察期結束後,沈太太和沈季瑒都全副武裝進icu看了一眼沈越文。
沈家老頭瞪著眼,半邊嘴角耷拉著,只有一條胳膊能艱難地抬一抬。
沈季瑒本能地伸手去握住沈越文的手,這時候才知道老頭兒的手居然也那麼乾瘦如柴。
「……瑒……瑒……」沈越文嘴唇乾裂,艱難地發出含混的音,沈季瑒要湊得很近才能聽明白,沈越文是在喊他的小名。
心酸、難受、懊悔,一時之間全部湧上沈季瑒的心頭,讓他多年來乾涸的淚腺,突然盈滿而溢。
沈季瑒很久沒聽到沈越文喊他小名了,隱約記得他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沈越文才會像一個普通的父親,親切又寵愛地喊他「瑒瑒」。
那時候的沈越文已經不那麼年輕,畢竟沈季瑒是第四個孩子。但他記得那時父親面上極富活力的容光,與現在躺著的蒼老憔悴的小老頭,簡直判若兩人。
意識到眼淚滑落洇濕口罩的邊緣,沈季瑒趕緊別過臉去偷偷抹掉痕跡。
將沈太太送回陪護家屬房間,交由潘姨照顧,沈季瑒直接回了沈宅。
偌大的別墅靜靜悄悄,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也因為進入秋冬季節而精神不振。
失去了沈越文精心的照顧,它們更顯破敗了。
沈季瑒坐在院門邊,茫然地看著這滿地的零落,空前巨大的孤獨感瞬間襲來。
好想念陳老師,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能見到他。
沈季瑒懷著如此心情,帶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再次檢視手機。
結果只看到香姐發來的微信。
【香姐:沈先生,法務部那邊的意思是用名譽侵害作為訴訟理由,直接向莫羽箏個人發律師函。】
【社畜小沈:香姐,你覺得,這官司有必要打嗎……】
【香姐:當然有,名譽維護非常重要,更何況陳老師已經是公眾人物,受到侵害必須追究到底。】
沈季瑒驀然想起上回陳酌在綜藝片場受傷,香姐為他力爭工傷賠償的事,心內感嘆香姐確實是靠譜的經紀人。
【社畜小沈:我目前還沒聯絡上陳老師,如果你和法務那邊已經做好訴訟準備,就按你們的方案來。】
【香姐:好。】
【香姐:起訴到開庭差不多一個月,開庭前肯定能聯絡到陳老師了吧?需要他出庭。】
【社畜小沈:我儘量……】
沈季瑒失望地按滅手機螢幕,繼續沉默地坐著。
直到夜幕降臨,沈季瑒被寒冷晚風吹得頭疼,才起身回到客廳。
家裡沒開燈,黑暗又靜謐的氛圍,將沈季瑒心中的孤獨感又擴大了好幾倍。
周遭靜得針落可聞,於是手機的震動成了驚天地的動靜。
【月下對酌:四哥,對不起這幾天一直沒迴音。我想了很多,依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下午我跟香姐通了電話,決定不起訴莫羽箏,並不是原諒他的行為,是我不想再和這個圈子有任何瓜葛了。】
【月下對酌:我打算徹底冷靜一段時間,正好國外有一個舞蹈進修專案給我發了邀請函,我決定去參加。不用擔心我,我一切都好。現在已經在飛機上等候起飛,發完這段話我就關機了。】
沈季瑒抖著手,立刻切出軟體撥打陳酌的電話,果然還是隻聽到「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他充分尊重陳酌的選擇,所以哪怕知道陳酌躲去了楊叔家裡他也沒有立刻上門去找。
但屬實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兩條文字訊息。
「我想了很多,依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我打算徹底冷靜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