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什麼神仙戲本(第1/3 頁)
燕子衚衕裡的「戰爭」,在溫宴離開之後,並沒有完全平息。
曹氏一個人罵罵咧咧的,把所有能數落的都數落了一遍。
桂老夫人嫌她煩,隔著窗戶道:「你要念去前頭念,別在老婆子跟前沒完沒了,你不嫌累,老婆子還嫌煩。」
曹氏沒有頂撞桂老夫人,轉身就往前頭去了。
老夫人關了窗。
她坐在木炕上,倚著引枕,讓青珠替她按壓額頭。
她是真的頭痛。
哪怕這些全是戲,但演戲需要真情投入,罵人訓人都需要力氣。
桂老夫人好久沒有做過力氣活了,突然間來一回,還真有些吃不消。
夭壽哦!
她嘆了一聲。
她唱了一輩子的一團和氣,今兒改了戲本,真是有些不習慣。
可是,她又不能不唱。
她是定安侯府的長輩,是溫家說一不二的存在,是這場戲裡不可缺少的角兒!
桂老夫人闔著眼皮,閉目養神。
緩一緩,之後還得接著唱呢。
曹氏比桂老夫人的戲份要多。
她提了食盒去溫辭的書房,母子兩人面對面,她是苦笑,溫辭是沉默。
良久,溫辭輕聲道:「辛苦母親了。」
曹氏的笑容一下子就明亮了許多。
拍了拍溫辭的肩膀,她道:「只要你自己能分得清、辨得明,娘一點兒不辛苦,你祖母、妹妹們也肯定不會覺得辛苦。你先吃些東西,再看會兒書,課業上,娘幫不上忙,你只能自己爭氣。」
溫辭頷首,應了聲。
曹氏從書房裡出來時,臉上的笑容已然不見了。
她還沒有走回二進,正巧遇上溫子甫回府,她趕緊頓步,掉頭迎了過去。
溫子甫的臉上滿是疲憊。
衙門裡事情多,他幾乎一整天腳不沾地的,又掛心著早晨出門前還沒有與溫辭說明白,急匆匆要尋兒子。
曹氏攔在了他跟前,張口道:「老爺,我剛和宴姐兒大吵了一架。」
溫子甫一頭霧水。
曹氏和宴姐兒?
妻子待侄女兒親近,侄女兒待妻子也敬重,兩人要是一屋子裡坐著說話,能好得跟娘倆似的,怎麼會吵架?
還是,「大」吵一架?
曹氏道:「她回家後,我為難過她沒有?
我這叔母,對待父母都不在了的侄女侄子,滿臨安去說,算是數一數二了吧?
我問心無愧!
可她呢?她就見不得辭哥兒好,見不得我們二房好!
那可是郡主娘娘,辭哥兒能得郡主喜歡,天大的好事。
宴姐兒卻在這兒這不好那不好的,怎麼的,她自己和郡主有嫌隙,就攔著辭哥兒的前程。
她就是心黑!
呸!」
這一下,曹氏呸得很是用力。
甚至還踮起腳尖,身子往前一頓。
溫子甫頭上的一個問號,直接被她「呸」成了三個。
清早時候,曹氏對這事兒可不是這麼個反應,她明顯是不贊同、不相信皖陽郡主的。
這才一天工夫,變卦得也太快了吧?
「不是,」溫子甫有些著急,「夫人,話不能這話說,你不知道其中事情,這事兒吧,你就別插手了。」
曹氏才不肯聽,一把扣住溫子甫的手,高聲道:「我是辭哥兒的親娘,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你憑什麼不讓我插手?沒有我,你能有這個兒子嗎?」
溫子甫啞口無言。
他並非應接不了話,而是曹氏與他成親快二十年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妻子這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