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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才會……”
“才會什麼?”
王燃犀忽然不說了,她只是拼命叩首:“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會為公主在佛前供奉長明燈的,我也會日夜為公主祈禱,求公主放過我吧……”
李楹喉中愈發腥甜,馬車中綠色鬼火終於完全熄滅,王燃犀忽覺沒了動靜,她戰戰兢兢抬頭,卻發現馬車裡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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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這日天清氣朗,日麗風和,到了傍晚時分卻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崔珣府邸前,一個察事廳小吏匆匆前來。
啞僕正在掃雪,小吏問道:“敢問老翁,少卿所在何處?”
啞僕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小吏會意:“可否通傳一聲,某有要事求見少卿。”
啞僕搖了搖頭,小吏無奈,只好快步走上前去,敲了敲緊閉的門,但屋內依舊鴉雀無聲,小吏又不敢硬闖,只好在門外高聲道:“少卿,某是劉九,日前少卿讓某盯著裴府動靜,今日裴府便有件怪事。”
屋內還是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崔珣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小吏硬著頭皮繼續道:“金城郡夫人今早去西明寺禮佛,但回來路上遇了鬼,白日遇鬼,給金城郡夫人嚇的瘋瘋癲癲,胡言亂語,如今已病臥在床。”
小吏說罷,頓了頓,側耳傾聽,但卻依然聽不到任何動靜,他只好失望的拱手行禮,慢慢退下。
小吏走後,啞僕繼續在院落中掃著雪,一片漆黑的書房之中,卻緩緩點起了一盞邢窯白瓷燈。
燈芯跳動的暗紅火焰下,映出一張蒼白如玉的臉。
崔珣並沒有穿四品官員依律應穿的深緋常服,而是隻穿著一件素白襴衫,素衣如雪,發黑如墨,如神似仙。
但這如神似仙的面容下,透過素白襴衫的衣領,隱隱可以窺見他皮肉之上的累累傷痕。
崔珣緩緩閉上眼,他身軀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一場場永無止境的折磨,一次次屈辱至極的凌虐,在那陰山山脈之中,擊碎了他博陵崔氏子的所有自尊和驕傲。
燈油即將燃盡,崔珣終是又緩緩睜開了眼,他起身,開啟木門,屋外漫天風雪,已是白茫茫一片,正在掃雪的啞僕直起身子,愣愣看著一身素白的崔珣。
崔珣終於開了口,他平靜道:“不用掃了。”
“落了雪,反而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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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已經宵禁,金吾衛排成一列,燃著火把,在各街坊四處巡查著,有人嘟囔著:“這鬼天氣,白日還是豔陽高照,夜裡就落這麼大雪。”
還有人說:“這麼大的雪,總不會有狂生違反宵禁,外出賞雪吧。”
話音剛落,卻見大雪中,一身穿素白襴衫青年,墨髮僅用烏木簪起,傾瀉於肩,正提著紅色竹製燈籠,迎著風雪,緩步前來。
青年提燈緩緩走近,只見他素衣墨髮上都落滿了雪花,一片雪花在風中悠悠轉著,落在他鴉睫之上,結成冰霜,眾人對視一眼,心想這莫非是哪位魏晉名士的鬼魂因為長安夜雪的美景,忍不住重現人間?不過倒有一個不信鬼神的金吾衛呵斥:“什麼人!站住!”
青年卻沒有停住腳步,仍是提著燈籠,踏雪前行,那金吾衛惱怒,正欲上前問話,忽被同伴拉著,同伴指了指青年腰間的紫金魚袋,然後搖了搖頭。
紫金魚袋,乃是大週三品及以上大員才能佩戴,憑紫金魚袋,可宵禁夜行,出入宮門,而目前在長安的三品及以上官員,只有區區二十人,這二十人當中,並無如此年輕之人。
但紫金魚袋,還可以由太后與聖人賜給三品以下官員,以示恩寵,眾人望著昳麗如蓮的青年,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名字。
蓮花郎,崔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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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提燈一路尋去,終於在丹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