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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岡流露出懷疑的神色。

&ldo;哎，村岡先生，這個能接受嗎？&rdo;

&ldo;那當然，接受。&rdo;

&ldo;那太好了，終於也能看得起我了。&rdo;

&ldo;這個，太太，這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關鍵在於書是否好賣。哎，什麼時

候出版？&rdo;

美也子想了想，斷然說道：&ldo;再過兩個月就能完稿。&rdo;

村岡沒注意到，美也子在說這番話時臉上掠過一絲悲壯的神情。

&ldo;兩個月？很快嘛，已經動筆了？&rdo;

&ldo;哎，寫了不少。&rdo;

&ldo;想不到啊！&rdo;說著又直愣愣地盯著美也子的臉。

&ldo;哎，村岡先生，初版可以訂2 萬冊嗎？&rdo;

&ldo;可以，可以吧。&rdo;

&ldo;批發價是多少？&rdo;

&ldo;是啊，零售價的六八折，怎麼樣？&rdo;

&ldo;六八折太少了吧，別的書能訂就很感謝了，可這是青沼的作品，我想稍微

多要一點，何況這又是一個新著。&rdo;

&ldo;嗬，態度強硬起來了呢。&rdo;村岡第一次笑了。

&ldo;可是，能對付到這一步，確實很不容易；而且，在全部完稿之前，不知還

要花多少費用呢。&rdo;

&ldo;還是把青沼關起來嗎？&rdo;

&ldo;哎，是啊。&rdo;美也子微笑著說，&ldo;不過，村岡先生，這對別的出版社可要

絕對保密呀，不然，青沼先生就麻煩了。&rdo;

&ldo;這是生意，我不會說出去的。&rdo;

&ldo;那麼，就給七折吧。&rdo;

&ldo;既是新書，那也只好如此了。&rdo;村岡答應了。

紺野美也子出了中銷（中央圖書銷售株式會社），沿著寬廣的馬路走去。不

遠處有個公共汽車站。

在車站等車的四五個乘客中，胖墩墩的小川嗣男拎著鼓鼓囊囊的黑皮包站在

那兒。早春的陽光映照在小川的白髮和這處皇居的城牆上。

小川站在那裡悄然不動。

美也子覺得站到他旁邊心中有些可憐他，便想悄悄繞到他背後，可是沒想到

他偶然回頭，同她的眼睛碰上了。

&ldo;啊，&rdo;小川微笑著打招呼說，&ldo;你也回來了？到這兒來。&rdo;他招呼她到自

己的旁邊，&ldo;談妥了？&rdo;

&ldo;嗯。&rdo;

&ldo;怎麼樣？&rdo;

紺野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ldo;總算讓他多少訂了一點兒。&rdo;

&ldo;噢！&rdo;小川睜開細長的眼睛，少時也高興地笑了。

&ldo;太好了，在他們那裡訂上一些，有了實績，以後就好辦了。太好了，太好

了。&rdo;他像自己的事一樣非常高興。像這樣的好人難免生意要失敗。

過去在小川出版社最順利的時期，他可能沒專門到代銷店的採購部門去過吧。

憑他的身份，那些業務可以全部交給部下的營業部業務員去幹，自己則同代銷店

的首腦們閒談。

美也子覺得從小川身上就能看到激烈的商業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