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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說來也巧,這兩個女人在同一時期都失去了丈夫,可是,就在這一段時間裡,她們每個人的孩子眼看都要出世了。當時,她們都住在鄉下,要想進城,還有一段距離。她們都給老醫生寫了信,信上說,為了生孩子,她們打算到他的家裡來。老醫生答應了。就在那一年的秋天,她們幾乎在同一天到了老醫生的家。兩間臥室已經為她們準備好了,這兩個房間就在我們現在坐著的這間屋子後邊。老醫生僱了一個護士,護士就睡在這個房間裡。每一件事情安排得都非常令人滿意。兩個女人為了給沒出生的孩子趕做衣服,在一起慢慢地熟悉起來,兩個人在一起相處得好極了。
當她們得知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是男孩兒的時候,就分別為自己的孩子選擇了讓和路易這兩個名字。一天晚上,老醫生被叫出診,他和僕役一起趕著馬車走了,他留下話說,第二天才能回來。就在老醫生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裡,一個在這裡幹雜活的小姑娘跑出去和情人約會去了,那些惡魔般的怨恨就在這意外發生的不幸事件中釀成了。大約午夜時分,德安博裡瓦夫人發生了第一次陣痛。護士布西諾爾小姐曾經受過一些助產士的訓練,當時,她並沒有驚慌失措。但是,一個小時以後,沃洛伊斯夫人也開始了第一次陣痛。兩個孕婦尖厲地呼號著,護士從一個孕婦身邊跑到另一個孕婦身邊,她的心在困惑中被攪動著。一場悲劇,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兒,一場悲喜劇就這樣上演了。布西諾爾哀嘆著自己的命運,她一會兒開啟窗戶,大聲喊叫著老醫生,一會兒又跪在地上,懇求著神的眷顧和幫助。沃洛伊斯夫人最先把兒子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布西諾爾小姐匆匆忙忙把這個孩子抱到了這間房子裡,給他洗乾淨,整理好,把他放在為他準備好的搖籃裡。可是,德安博裡瓦夫人痛得難以忍受,正在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而這邊,當新生兒像一隻傲慢的小豬嗷嗷嚎叫的時候,受了驚嚇的母親卻體力衰弱,動彈不得,護士又不得不趕去照頃她。在這漫漫長夜裡,在這一片混亂中,不幸的事情又發生了:唯一的一盞油燈,由於僕人不小心忘記了加油,裡邊的油已經全部耗盡了;蠟燭也燒光了。北風在呼嘯,貓頭鷹發出悽厲的叫聲。你們可以理解,布西諾爾小姐快要嚇傻了。早晨5點鐘,就在一連串悲劇性事情發生之後,她把德安博裡瓦夫人的孩子也抱到了這間屋子裡來。這也是個男孩兒,布西諾爾給他洗乾淨,整理好,把他放進了搖籃裡,就趕緊出去幫助剛剛醒過來、正在大喊大叫的沃洛伊斯夫人。這時,德安博裡瓦夫人又暈了過去。當市西諾爾小姐安頓好兩位母親的時候,她快要累瘋了。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又返回去照料兩個剛剛生出來的孩子。此時,她害怕極了,她已經意識到:她把兩個孩子用一模一樣的東西包了起來;他們的腳上都穿上了相同的毛線半統襪;她把這兩個孩子肩並肩地放在一起,放在同一個搖籃裡。所以,現在要想分辨出哪一個孩子是路易&iddot;德安博裡瓦,哪一個孩子是讓&iddot;沃洛伊斯是不可能的!當她把其中一個孩子從搖籃裡抱出來的時候,她發現孩子的手已經冰涼了,這個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他死了。
他叫什麼名字呢?活著的孩子又叫什麼名字呢?3小時以後,護士拖著疲憊不堪身體,從一張床走到另一張床,懇求兩位母親原諒她。這時候,醫生發現,這兩個女人由於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就像得了精神病一樣。護士把我從搖籃裡抱出來,先來到一個母親跟前,然後再到另一個母親跟前,接受她們的愛撫,因為我是倖存下來的兒子。她們先親吻我,接著就把我推開了。因為,畢竟,我是誰呢?是寡居的德安博裡瓦夫人和已故的器皿批發商的兒子呢?還是寡居的沃洛伊斯夫人和已故的商業旅行家的兒子呢?沒有一條線索能說明問題。醫生乞求兩位母親,讓他們作出一點兒犧牲,至少從法律的角度來看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