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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芝聽見周汝林的抱怨,自己開了車門下來,對著他淡淡一笑:「周大夫!」 她說完,也不等盛懷初過來,走到常嬸她們的車子那裡,說起話來。
盛懷初訕訕停下腳步。
管家迎了上來,周汝林拉起盛懷初一隻胳膊,剛準備架在自己肩膀上,卻被他一把抽走了。
盛懷初壓低聲音道:「阿圓等一會兒,你先去幫尹小姐拿行李,她還有兩個同行的人。」
管家知道盛懷初是不願尹芝看見他被架上臺階的狼狽樣,點頭去了。
周汝林見他把手杖拿在手上,讓傷腿毫無倚仗地立在地上,更是火大:「你傷的是骨頭,我看你這條腿……」
盛懷初不等他多言,打斷道:「阿圓,我自己的腿,自己知道,你這會兒不要發作,別總瘸子瘸子的叫我……」
周汝林轉過身,卻沒走遠,指使著兩個衛兵道:「找幾塊結實的木板來,在這臺階上架個坡道,好方便輪椅上下。」
衛兵看看盛懷初,不敢動作,周汝林指使不動他們,賭氣自己去找了。
管家帶著人把車上的行李抬出來,將常嬸和聶玉芳二人的行李單獨理在一邊,見尹芝只一個小箱籠,便親自拎在手上,殷勤道:「尹小姐,我帶你去房間,還是先前的那間,先休息片刻,宵夜片刻就送到。」
尹芝看看身後的常嬸:「幫我在房裡加張床吧,常嬸是我家裡的老人了,一直都是同住的。」 她這一句本是扯謊,常嬸心領神會,也不要人幫忙,拎起自己的行李,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姐,我陪你上去。」
管家看看盛懷初,對一旁的男僕使了個眼色,那人走上前,接過常嬸手上的行李。
「尹小姐,盛先生從彤縣打了電話來,常嬸和聶醫生的房間一早備下了,就在你房間隔壁,就算要加床,也等到明天,我們是沒什麼,不過是想讓你們幾位早些歇著,到底奔波一天了。」
他說得在情在理,尹芝自知身是客,沒有辦法強求,想著常媽她們離了自己也不遠,便沒再堅持,隨他走去二樓。
房門一開,裡面的陳設果真沒太大變化,只窗邊多了張寫字桌,桌上的白瓷電話也是新裝的。
管家將行李放在門口,等尹芝進了房間替她關好門。
尹芝放下箱籠,想著之前還有幾件衣裳留在這裡,開啟來衣櫃一看,已被人洗淨熨好,整整齊齊地掛著。只是旁邊多出兩件深色的綢睡衣,不是她的,翻到正面,一排月白角扣,是男人的款式。
她猝然收回手,不是沒料到,只是這樣明白地放在眼前,一時還是難以接受。
再將房間裡東西一個個看過去,漸漸看出端倪。床上的單人枕頭,早也換成了對枕,床尾的緞子拖鞋也是兩雙,一粉一藍,一大一小。
她有些氣悶,轉到盥洗間,鞠水潑在臉上,再睜開眼來,面前的漱口瓷杯,鏡子裡掛在牆上的浴巾,所有東西都成雙結對,擠到面前來礙她的眼。
尹芝抬手把一個瓷杯掃落,一半掉在地墊上,只磕破了沿口。
她像一件從衣架上滑下來的衣裳,搭在浴缸的邊沿,眼睛酸澀見不得光,現在是有求於他,何況有了船上的那一晚,這種事大概由不得自己說不了。
盛懷初在自己房中洗過澡,換上家常衣服。
江樸敲門進來:「先生找我什麼事?」
盛懷初拿起筆,片刻後遞了張條子過去:「明日去找杜老闆,請他行個方便,我要替這個人贖身,身契你拿回來,直接給她自己保管。給她找個公寓樓住下,置辦些清爽的衣裳,問問家裡還有些什麼人,若是生活困難,便一併安置了,處理妥當了帶她來見我。」
江樸往字條上一看,寫著知足裡——覺羅· 春枝,他自己雖不常去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