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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瑾露出了會心一笑,俯下身子,在她額上輕輕一吻,“這是回禮。”沈紫言見著他眉目間都是揮之不去的黯然,哪怕是這樣笑著,也叫人心裡生出一股淒涼之意來。也就強笑道:“我想去看看梅花。”
也不知是為何,杜懷瑾格外的溫柔,聞言微微一笑,“好。”說著,親自替她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從被子裡抱著她出來,“冷麼?”沈紫言搖了搖頭,輕笑道:“不冷。”杜懷瑾含笑抱著她出去,絲毫不理會屋子裡眾人的目光。
推開門,雪花夾著風撲面而來,沈紫言卻絲毫不覺得冷,信手拈起他肩頭的雪花,直到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地上。初踏上實體,沈紫言尚有些不能適應,扶著杜懷瑾站了一小會才適應過來,看著眼前的梅花,露出了笑顏。
杜懷瑾似乎怕她的小襖抵不住深雪的凜冽,在梅樹下靜靜擁抱住她,以身體的微溫,為對方禦寒,頭上梅枝密密,銀枝瓊花。雪落在沈紫言唇上,小小的一片冰涼,瞬間就融了。下一個瞬間,她唇上的突如其來,是他的唇。
這樣沈紫言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詞,也不過是剎那之間,便想到了永恆。
二人沉默了一會,杜懷瑾終於嘆息著放開了她,固執的抱著她進了屋子,細細的凝望她,“我夜裡大概不回來了,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的。”沈紫言鄭重的點了點頭,身子不適,已經讓他憂心仲忡,又哪裡能再拖累他。
杜懷瑾深深看了她一眼,嘆息著走了出去。
沈紫言看著他沉重的背影,眼中驀地一黯。
半夜時,沈紫言只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疼痛,尤其是小腹,說不出的脹痛。若不是心知十有八九是有孕,多半會疑心是來了蔡水。或許是太過疲憊,等到陣痛過去,又沉沉睡去。只是耳邊反覆迴盪著二夫人淒厲的嚎啕聲,催人心碎腸斷。
沈紫言一夜噩夢。
一縷晨光射進來,屋子裡的塵埃如一隻只蝴蝶,在光束下上下飛舞。
沈紫言沒來由的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險些從床頭摔下去。正慌亂掙扎間,杜懷瑾三步做兩步衝到了床邊,摟住她顫抖的身子,在她耳邊低聲細語:“紫言,紫言,不要怕,我在這裡。”沈紫言疲憊的睜開眼,就見到杜懷瑾略顯憔悴的俊顏,想要抬起手撫摸他蒼白的面頰,只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杜懷瑾看出不對勁來,立刻急急吩咐守在一旁的秋水:“快去叫太醫!”
太醫來時,沈紫言已挨不住濃濃睡意,在炕上睡得迷迷糊糊。隱隱約約只感覺有人將微涼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而後是一陣稀稀疏疏的衣服摩擦的聲音。醒來時,陽光十分刺眼。也不知是何時。
只是杜懷瑾背光而坐,一動不動的,就那麼凝視著她。
目光蒼涼而絕要。
沈紫言心裡沒來由的一顫。
杜懷瑾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失魂落魄,只呆呆的坐在那裡,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魂一般。沈紫言甚至不敢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轉瞬間想到自己渾渾噩噩的睡著之前,似乎聽見他焦灼的命人傳太醫。
心中一片悲涼。
必是太醫和他說了些什麼,想也不用想,光看著杜懷瑾的臉色,就知道必然是噩耗。沈紫言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天不遂人願,從來就沒有如意的時候。可是看著杜懷瑾的失意,她竟然不敢問上一句。
而杜懷瑾似乎未覺察到她已經醒來,愣愣的坐了一陣,徑直走了出去。
沈紫言看著他的背影,眼角滑下了一滴淚。一直立在一旁的秋水,淡淡的嘆息了一聲。
“太醫怎麼說?”沈紫言灼灼的看著秋水,語氣厲然,“難道你連我也要瞞著?”秋水眼裡泛起了水光,臉上第一次出現萬分掙扎的神色,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太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