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龍,峰哥!(第1/3 頁)
有些讀者朋友,受港劇槍戰片影響,以為黑社會殺人如殺雞。
那是扯淡的事兒,在內地,即便是在道上,殺人也多半是利弊權衡後的最末選項。
舉個例子吧。
江陵縣東江鎮,有個叫曾山的,在當地搞土方工程,生意做得很成功。
98年的時候,曾山已經身家上百萬了,下面也養著十幾個流子,在江陵縣道上也頗有名望。
當地有個搞地產開發的老闆,姓王。
98年6月,王老闆拖欠曾山二十多萬的工程尾款,他仗著自己在縣裡有政府關係,想賴賬。
曾山的人多次上門討要未果,一氣之下,曾山手下養的一個流子,拿著槍,當街就把王老闆給崩了。
崩了王老闆以後,曾山也受到了牽連,連夜和兄弟跑路。
據說是在隔壁的雁州市躲了兩年多,運氣好,一直沒被抓。
2001年,風聲過去了,曾山又跑回來了。
2002年6月,江東市最牛逼大哥姚明遠在百威酒店給兒子辦滿月宴,宴會上,曾山也在,我與他有過簡單寒暄。
兩年多來,曾山已徹底成為了過去式。
一起跑路的幾個兄弟,一個吸毒過量死了,一個被抓,
曾山雖然沒被抓,但等他回到東江鎮的時候,江湖早就不再是過去的江湖。
他的地盤沒了,錢也沒了,兄弟也散了,老婆也跟人跑了,雖然還有點名氣,但東山再起何其艱難?
獨狼此刻也面臨著和曾山類似的局面。
賀軍顯然腦子沒進水,他肯定清楚,這一槍開出去的後果。
“打啊?我嬲你娘!你不是很牛逼嗎?手別抖!!”
羊克攥著槍管子,額頭青筋畢現的衝螃蟹嘶吼!
“呵呵,嬲!屁股溝里長黑毛,裝尼瑪的逼?但凡你要真行,不至於在衛生院門口被嘉祥一串四了!”
羊克眼神鄙夷地吼著,伸手推了賀軍一把。
這一刻的羊克,一個人的氣勢已經完全蓋過了矮兔唇四人,賀軍扣住扳機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眼眶發紅,眼底透著兩分瘋狂。
就在這時,迎面大街上傳來一道剎車聲。
我轉過頭,看見一輛白色奧迪100緊挨著桑塔納2000停下。
這個年代的小車還是很少見的,江陵縣大街上的交通工具多以腳踏車、三輪車和摩托車為主。
小車比三十年後bbA拉風多了。
奧迪100停下,副駕駛車門推開的瞬間,
一個頂著個短寸頭,嘴角滿是短密如鋼針的鬍渣,模樣看起來有些滄桑的高瘦中年男人下了車。
他穿著黑色唐裝,袖口挽著,氣質乾淨利落中帶有三分憂鬱,眼眸中明明含著笑意,卻給人一種哀傷的感覺。
換一個場合,如果在某個大學校園,或者教堂門口,這樣一個男人,手捧著一束玫瑰,儼然就是童話中走出來的男主角。
但我知道他不是,即便他比以前高了很多,即便他嘴角蓄滿了濃密的鬍渣,即便他的背影比八年前更為寬闊,我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就是陸峰!
八三年,陸峰父親因為醉酒後與人發生肢體流血衝突,
動刀砍了人,被政府逮了個典型,重判十六年,只在牢裡蹲了三年多,就死在牢裡。
因為陸父好賭,外邊欠債太多,他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房子都被債主找社會上的流子燒了。
陸父犯事進去後,外婆看陸峰一個人孤苦可憐,收留他住在我家。
陸峰在我外婆家住了三年。
86年年底,得知他父親死在牢裡後,陸峰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