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凡的人(第3/5 頁)
夜深了,在馬路廣場上玩鬧的孩童歸家,不像鄉鎮,孩童們的歸家沒有炊煙。或許是高樓上母親的叫聲,或許是兜裡的手錶或者手機的震動,也可能是氣哄哄的人擰著你的耳朵拉你回家。總之是有一個方法的。
安騰剛吃完飯,今天的他好像很不自然,心不在焉也不想在。心或許早就跟著某個人走了,走了遠方,再也回不來,
又或者早就留下了,留在了一個他不可能回去的地方,那裡的時光靜好,可時光卻催著人長大。
該怎麼說這種感覺,無時無刻都在想?
好像有些過了,是隻要看到人就會想起他?
或許也不對。
思來想去,安騰想到了,他對田塵的這種感覺,像是很久沒見的好朋友。
還是不太準確。
他又想了一陣,一拍腦袋,想到了!是——訂了婚約的新郎和新娘。
試想一下,冬天的松柏上掛著雪堆,村裡家家戶戶都掛著紅燈,新娘站在村口,等衣錦還鄉的新郎歸來。
安騰覺得老郭或許說得對,上學久了就想放假,放假久了他就想學校。
他覺得都高二了,學校應該把週末的雙休改為單休,只放一天。
在網咖裡玩到深夜,許多人轉包宿,安騰對同學揮揮手,說了再見。
他並不想在網咖待太久,儘管沒有人在家,也沒有人能管住自己。
溪流:在幹嘛?
鯨魚:剛從網咖回來。
溪流:潮客?
鯨魚:嗯。
溪流:少去網咖,不乾淨。
鯨魚:知道啦知道啦。
溪流:說真的,
鯨魚:嗯,以後不去。
田塵當然對安騰這個口頭承諾不在意,在他眼裡這句話是一句應付,為了不讓自己擔心的應付。
昨天的安騰也想田塵,今天的也是,明天也會,他明白,清清楚楚。
這一天會怎麼過,要平淡或是起伏都可以,都有各自的好處。
溪流:明天六點半回學校上晚自習對吧?
鯨魚:六點二十就得來了,老郭提前十分鐘。
鯨魚:還好你沒分到尖子班,不然明天下午就要回學校。
田塵慶幸自己分到十二班,這樣可以多許多假期;安騰慶幸田塵分到了十二班,這樣自己就遇見了他。
安騰回到家,冷冰冰的客廳與廚房,沒有一絲煙火氣。田塵聽到客廳的電視聲覺得有些吵,戴上耳機,隔絕外界。
洗澡時看到浴室角落裡有一隻小蜘蛛,田塵沒有管它,他在想要是安騰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樣。熱水順著劉海從頭頂流下,匯成一條小水柱。
熱氣氤氳,讓田塵想起澡堂這種地方,四處都是霧濛濛的,池水裡泡著各種赤裸的身體,高矮胖瘦,黑白不清。
他又想到了安騰,想到了那天看到的上半身。
夜黑月明,安騰沒有戴眼鏡,就這麼往窗外看去,一個個路燈顯得渺小,好像那一隻只螢火蟲,被束縛住的,逃不開。發著光卻無比絕望。
這時有個小孩跑過來說:哥哥,能不能把它們都放了啊。
安騰點點頭,扭開瓶蓋,螢火蟲朝著漫天飛去,點亮了一片黑夜。
可是多年之後,他早就忘了自己說過些什麼。
只記得那年的螢火蟲,還有流星,還有什麼……
他忘了,忘得一乾二淨。日記本上草草記錄著的,就算去看,去想,也想不起太多。
昔日的桃花源早已消失,或許沒有消失,但不管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又是一個清晨,又是和昨天同樣的一天,一切平淡又美好,重複著熟悉的段落,把往日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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