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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李秘書笑了笑,「鑰匙收好,記得年後搬進去。」
周達非點了下頭。
「平時有什麼別的問題也可以問我,」李秘書說,「裴老師如果提前回上海,我也會通知你的。」
周達非面帶微笑,「好的,謝謝您。」
這會兒菜市場人正多,小攤販們都吆喝得起勁。
周達非穿著高定走在菜攤間,有一種被扒光了的羞恥感。
他一向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麼要臉的人,但沉淪仍比想像中的更令人難受。
周達非覺得頭有點痛,整個人暈暈的。他回到家,把窗簾都拉上,也不開燈,裹著被子躺到了床上。
他此刻是痛苦的,然而痛苦之餘竟又有一絲本能生出的可恥慶幸。
周郎失身,焉知非福。
若非裴延變態,他周達非一介無名之輩怎麼能搭上這種大佬?
這可恥卻真實的慶幸讓周達非更加痛苦。
周達非閉著眼睛,拿被子蒙著頭,靜靜體味這複雜的心緒。
他的額頭已經滾燙了,四肢無力。他知道自己生病了,卻沒起床量體溫吃藥。
從很久以前開始,周達非就習慣於時刻在心裡殘忍冷酷地剝離一個自己,旁觀自己經歷的一切,把自己的酸甜苦辣用作藝術的真材實料——
這使他的快樂再也不可能純粹,而他的痛苦卻需要被反覆咀嚼。
周達非渾身發燙燥得想炸,卻偏偏生不出一滴汗。
他終於悶得受不了了,呼的一把掀開被子,在陰暗逼仄的房間裡定定地望著斑駁的天花板,絕望得像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的死囚。
周達非覺得不公,想向天吶喊,恨不能抓著裴延去地府講理。
裴延算是個什麼東西,用膏粱豎子形容都給他面子了。
此人年少成名卻毫無藝術情操和高尚追求可言,爛片一部接著一部,滿腦無它唯有暴富。
而他周達非是一個能夠為了藝術全方位各種意義犧牲自己的人,是一個比裴延真誠一萬倍的文藝工作者。
卻不得不向裴延卑躬屈膝。
周達非身體裡有一半的靈魂說愛誰誰去td,只要能做我喜歡的事方法重要嗎?
但他仍有一半的靈魂高懸於上,不肯墜落,是從骨子裡帶來的驕傲。
手機響了。周達非渾身都沉,過了好幾秒才爬起來接通。
「喂,」裴延的聲音有點不耐,「飛機晚點了。我等得有點煩,突然想起來,昨天讓你寫的通稿呢?」
「寫好了。」周達非開口後發現自己聲音不太對,有點啞,他咳了咳,「要我發給您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看?」裴延說。
周達非嚥了下,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那我念給您聽吧。」
「嗯。」裴延懶懶地應了一聲。
周達非戴上耳機,從手機裡調出昨天寫的通稿,念給裴延聽。
「近日本屆金翎獎在上海落幕。作為我國電影行業的最高獎項,這屆金翎獎依舊為觀眾帶來了眾多優秀作品。」
貴賓室休息室裡,裴延也戴上了耳機。他饒有興致,像剛買了玩具迫不及待去拆開的孩童。
周達非的聲音不疾不徐,從聽筒裡傳來:
「其中,最為人矚目的當屬我國知名導演裴延,史無前例地再度拿下最佳導演的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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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實在覺得太氣可以回去重溫前言。。。
第4章 如何給獅子剝皮
裴延聽了會兒,有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便打算掛了周達非的電話,交代他乖一點,剩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