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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把一條半舊的白色被單蓋在她腿上。被單帶著一種醫院特有的氣味,密實綿厚,令她有微微的窒息感覺。而後就是消毒,靜脈輸液,氧氣面罩,血氧濃度和心跳監測器,一樣一樣接到她身上。
“放鬆,一刻鐘就好了。”醫生是個上年紀的女人,嗓音柔和,但不帶感情。
極短暫意識模糊,可能是麻醉開始起效了。霎那間就好像一生都過去了,她看到自己與他生活在一起,兩個人都已經很老了,有許多孩子,去遙遠的地方旅行。或許於意識深處,她對他,對這段感情還是心懷期盼的。
麻醉師跟她說話,確認她的感覺。說的是什麼,她根本沒聽清,只是含混不清的說:對不起,我不做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這樣的事在醫院是不是經常發生,醫生似乎並不意外,也不生氣,自始至終戴著口罩,看不見表情。所有管子儀器都被一一撤去,她躺在一張輪床上等著身體慢慢恢復知覺,漸漸的就覺得冷得要命,就像是發燒之前那種凍到骨子裡感覺,整個人蜷成一團,牙齒磕碰在一起。
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種近乎於疼痛的冷,在所有這一切發生之前,在遇到他之前,她二十二歲未滿,總是笑,喜歡粉色,而在那之後,所有都已改變。
考察逸棧的行程很快就已確定,去上海的機票也訂好了,司南如倒計時一般看著那個日子漸漸臨近。
W集團第二季度董事會,因為有一個議題與逸棧的專案相關,司歷勤要她也列席。自從五年前被華仕成功收購之後,W集團的總部已經由紐約轉移到了香港,查爾斯被委任為CEO,厲星投資也始終保留著一個董事席位。
司南在會上遇到查爾斯,她只是小角色,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沒再交談。一直到會後,查爾斯叫住她,隨口問起默默。查爾斯的大兒子只比默默小兩個月,正是最愛鬧騰的年紀,自然有許多管教孩子的話題可以說。但他終究不是那種居家型的男人,司南預感到他意不在此。果然,兩人聊一陣,終於言歸正傳。
“逸棧的專案是你在看?”查爾斯問她。
“對。”司南點頭。
“見過他了?”說得是誰,不言自明。
“見了。”
查爾斯點頭,似乎在等她說下去。她突然意識到,查爾斯早就知道程致研會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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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致研跟我提起,他前一陣在上海見過你。”司南試探道。
“是啊,”查爾斯笑著回答,“就是今年六月份,我一家老小飛香港,他一個人從貴陽出差回來,那麼巧就在機場遇上了。”
事情似乎就是這麼簡單。銅仁沒有直飛上海的飛機,須從貴陽轉機,程致研應該就是從梵淨山回來。那裡有逸棧旗下最新落成的一座酒店,也是她此次考察的第二站。
與查爾斯道別之後,司南沉吟良久,總覺得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內情,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她去找司歷勤,裝作隨口問起:“逸棧那個專案,是他們主動找厲星,還是歷星先找的他們?”
“厲星很早就對逸棧有興趣,”司歷勤回答,“但的確他們先找我們的。”
“那最早是誰來接洽的?”她又問。
“不就是老薛嘛,他的一個世侄是逸棧的股東,姓吳的。”
股東名錄她是見過的,只有一個姓吳的,就是吳世傑。
“前前後後牽扯了很久,因為他們的執董兼CEO不同意,所以根本進行不下去,”司歷勤繼續說,“後來突然就同意了,估計是別的路走不通,又想到我們。”
司南再問不出其他,真正的原因估計只有程致研自己知道。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查爾斯在其中發揮了一些作用,至於究竟是什麼,卻始終不能確定。
那個星期天就是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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