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沾滿(第4/6 頁)
因此最初結婚時,她早早就告訴自己,她並不需要他愛她。
他們維繫著遙遠距離,不互相討厭就好。
——愛是需要條件的,為這些別人需要的條件,她也許會變成她都不認識的自己。
不要想重來,所以,寧可自己從來不需要被愛。
但是怎麼辦。
現在好像,偏離她一開始給出的預設,太遠了。
她到底想從傅言商這裡拿到什麼呢,她不知道。
路梔撐著臉頰,然後說:“他對我太好啦。”
好到潛意識已經開始想要得寸進尺,好到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他本身就好,還是因為目前的她尚算聽話,所以拿到了那一點點“好”。
好到她不知道怎麼說服自己,不要因為這一場生日的忽視而不高興。
她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十歲之後我就再也不在家過生日了,因為生日那天我媽關了我禁閉,我半夜發燒了,好犟,忍著在床上不跟任何人說,”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路嶼確實是親兄妹,如出一轍的犟骨頭,“後來早上醒了,退燒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晚上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我爸媽又回公司了,桌上還擺著我那個沒拆開的生日蛋糕。”
十歲的小路梔嚐了一口。
本該甜而柔軟的動物奶油,在她舌尖卻是一股壞掉的苦味。
又或許,蛋糕其實並沒有壞。
壞掉的,是那天的她。
那股鑽心的麻苦,是所有難過摞疊的收尾——
太苦了,以至於十年過去,依然沒辦法坦然地再嘗一遍期待落空的失望,沒自信用真實的自己投入一段親密關係,不想問,不敢聽。
今年這個生日,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這一天,會看到以前的自己。
李思怡就在那兒站了好一會,最終問:“那你還是決定不和他說了?”
“不說了吧。”她說,“反正無非也就兩種結果,一種是他還是選擇去美國開會,我不開心。一種是他不去了,留在國內陪我過生日,這個結果我也覺得沒有必要。”
她是結果主義者,既然好像怎麼樣都沒辦法完美,過程就無需因此變得更復雜。
她說:“我就是跟你傾訴一下,沒事兒。”
*
手上積攢的工作還是要做,路梔一直忙到了晚上十點多,宗叔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但回到家,傅言商還是沒有回。
由此可見這個收購案的確重要,她幾乎從沒見過他這麼忙。
要學著懂事幾乎是所有人都會被教授的課題,她但凡懂事一點,也該知道這時候不能任性,要讓他好好做完這份工作。
她開啟電腦,建了個文件做少數民族的資料,不知不覺就查到了一點多,儲存關閉文件時,發現自己之前建立的一個備忘錄。
之前徐菁從公司離職,留下來一大堆帶著缺口的工作,她為了補上這些缺口,跑到傅言商那兒找靈感,又因為記性不是很好,還把一些必要事項給記下來了。
例如什麼時候和他出去玩,瞭解他的生活,什麼時候跟他一起泡個澡、看看那張卡面的人體有沒有崩壞之類。
這些事好像都是很久之前了,不知不覺他們居然就走到了現在,但走到這裡是更好的麼?她下巴抵在膝蓋上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拿起手機。
電話沒響過兩聲被接通。
她問:“你今晚不回嗎?”
“回。”那邊的聲音帶一點疲態,“你先睡寶寶,我晚點回去。”
她說了聲好。
能聽到電話對面的會議聲,翻譯同傳、筆譯記錄,只聽背景音也能聽出的繁忙冗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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