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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知道,也是翰林院裡一代文宗,掌院事的學士。他在翰林院裡呆了二十來年,堪稱宗師級人物,也教匯出許多弟子。如李東陽就是。
這位柯學士身居翰林,卻喜好山水隱逸之詩,與當時流行的臺閣體不大相同,是翰苑風流的代表人物。不過前幾年掛掉了。
卻說方應物走到了亭子邊上,亭中人仍舊在談笑自若,卻有個眼尖的瞅見了方應物。遙遙指著問道:“亭下青衿者何人?”
貌似輕佻的話,卻引起了一陣輕輕地鬨笑。
這充滿了優越感的詢問。這叫方應物很不爽,用得著刻意顯擺你們都是翰林而別人只是秀才麼?
卻見有個年近四十的人站了起來。邁步出亭迎接方應物道:“來者莫非是方賢弟麼?”
這肯定就是商良臣了,方應物上前幾步,做了個長揖,給足了禮數,但打定主意不說話。
商良臣奇怪的問道:“方賢弟為何不出聲?”
方應物又拜了一拜,朗聲道:“翰林院的規矩,似乎是不出聲?在下進了此處,效仿規矩而已。”
本來亭子裡的人言談正歡,但耳朵裡聽見方應物這一句,談笑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齊刷刷的射向方應物。什麼叫不出聲?
方應物諷刺了回去:“翰林號稱士林精華,面對朝廷不公事情裝聾作啞,當然就是不出聲了。”
商良臣苦笑道:“方賢弟你這是。。。。。。”
“我只是為家父入庶常感到不值!”方應物不忿道,又吟誦出一首絕句:“翰苑曾聞四諫風,家尊伏闕自從容!柯亭留爾愁吟老,晨鐘暮鼓章疏空。”
聽到這種明晃晃的諷刺,柯亭中眾人霍然起身,張口欲辯。但面面相覷過後,大都有愧色。從道德上比較,確實敗了,完全無法與下詔獄的比較。
成化初年時,翰林院出了四個人,以狀元羅倫為首,都是敢於犯顏直諫的,但先後捱了廷杖,並被貶謫到外地。雖然仕途上遭遇挫折,但這四個人卻名動天下,人稱“翰林四諫”。
因而才有方應物這“翰苑曾聞四諫風”之句,後面就是將自己父親與翰林四諫並列,再後面就是諷刺一群其他翰林只會躲在翰林院裡風流自賞,不敢為朝政發言。這也切合方應物先前暗諷的“不出聲”。
好罷,其實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是人人都是敢直言進諫的人,也不能強求每個人都這樣幹。但誰讓方應物有那樣一個父親,不把其他人對比下去,怎麼顯得自家人高尚?
吹捧父親這是立場問題,不能動搖。要知道,掌握了絕對道德優勢,不去拼命鼓吹,簡直就是浪費資源。方應物就是想在這些可能是未來宰輔的心目中,樹立起父親不可磨滅的高大形象。
這時候,方應物再次對商良臣作揖道:“商前輩告辭了!”隨後轉頭就走。
眾人又聽見那少年人邊走邊高歌道:“長安暑至雨來初,誰家隔巷苦索居。執戟長飢愁曼倩,杜門病渴臥相如。庶常三月伏闕後,何愁萬里瘴癘餘。正可從容謀諫草,治安惟待賈生書!”
自此之後,便有人將方清之列在了翰林四諫之後,並與翰林四諫合稱為翰林五諫,至於方應物,就順其自然的成了翰林五諫組合成員的兒子。
從翰林院出來,方應物就去了刑部,將洪松的信捎給了刑部主事洪廷臣。這位洪大人是成化八年進士,已經在主事位置上做了兩任六年,最近正在積極謀求升為員外郎。
如果方應物與劉吉熟悉,還可以幫他通通門路,但可惜現在還沒熟到可以開口求官職的份上。
然後到了次日,方應物又轉了幾個地方,分別把手頭的信一一送到,也算了結了事情。(未完待續。)
堅持到底。。。。
小卡文,半夜仍在苦苦支撐勉強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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