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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沒法子。這世道父業子承深入人心,父親的成績就是兒子的資本。
在他有自己的成就之前。為了撐臉面只好無可奈何,何況是主角光環如此濃厚的父親。
想通後,方應物狠狠地將拼爹進行到底,大肆譏諷道:“確實得不到南直解元,更不知道領解南都第一名的滋味,你說得倒也不錯。不過家父是浙江魁首,比你們南直差不了多少罷。
但在下不會覺得家父拿不到狀元就叫天屈,更不會在鄉里如此狂妄自大。家父今科只是二甲第四,在下心裡也可知足了。”
說完他發現自己心裡很點暢快之極,突然感到十分理解父親為何對功名如此孜孜以求,甚至專心到了對家裡狀況幾乎無法顧及的地步。
這年頭,功名就是硬實力,沒實力打臉都打不痛快,就算你有家財萬貫、良田萬頃也是精神上的弱者。打臉一分鐘,科場十年功,誠不我欺。
旁邊之人不忿方應物得意洋洋,幫著王銓找面子道:“在王兄面前有什麼得意的,二甲第四比會元和探花又算得了什麼?”
“哦?”方應物認真想了想,對王銓道:“那王探花是你的父親還是你的兒子?”
這簡直要噎死人,登時王銓的臉色漲得血紅,幾乎就要抬起手揪住方應物廝打,但九尺大漢在方應物背後站著,王銓這才勉強冷靜並穩住了。
父子相繼相承,父以子貴或者子以父貴是人之常情,常言道老子英雄兒好漢。但兄弟之間,關係終究是差了一等,不是分房也是分家,不能和父子關係比。
方應物可以肆無忌憚的誇耀父親並以此為榮,甚至不誇就是不孝。但王銓與兄長王鏊就不是這種關係了,拿兄長自吹自擂太過分只會被看做藉機自抬身價。
“哈哈哈哈。”方應物大笑著總結道:“商相公去年致仕返鄉,路過蘇州府,如果王朋友你敢上前去質疑,我也會道你一聲有義氣。但沒聽說你敢去質問,只會躲在別人背後角落裡發牢騷,這就是聖人所言的小人長慼慼也,我甚為不齒!”
兩幫人在這邊爭持,早就驚動了酒家。正當此時,卻見一位年近而立,身穿緞子袍、頭頂東坡帽的員外邁步上來,對著王銓和方應物連連作揖道:“兩位朋友,和氣生財,看在唐某人的面子。勿要在小店鬥氣了!”
姓唐?開酒樓的唐員外?方應物心頭一動,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唐員外是個生意人,自然不會平白得罪人。便熱情的答道:“敝姓唐,名廣德。還望這位朋友多多賜教。”
原來他就是唐伯虎的父親,方應物笑了笑。
唐廣德素來最喜結交文人士子。便勸和道:“望遠樓下庭前庭後,在下栽種了牡丹數百株。近日到了牡丹凋謝時節,昨夜一場風雨,吹得滿地落花,正為詩家風景也。
怎奈在下搜腸刮肚,才力不足,寫不出應景詩詞。二位皆是高才,若能留下詩詞翰墨,今日酒食花費全免了。算作在下請客。”
想到此人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父親,方應物給面子道:“這有何難哉!拿筆墨來!”
王銓不大看得起唐廣德這市井商人,本不欲答應隨便。但他見方應物一口答應下來,便也起了好勝心,同樣叫道:“拿筆來!”
此時文壇上吳中派漸漸興起,前有名士沈周、狀元吳寬,後有王鏊等人,年輕俊彥也層出不窮,如祝允明等人。
地域色彩濃厚的吳中文人之間彼此詩詞唱和的交遊很多。王銓熟諳此道,自認有所造詣。
再說詩詞講究的是風流才情,不是八股文那般講究法度結構的,他不信比不過方應物這山村裡鑽出來的土老帽。方才丟了臉面。總要找回來。
店家小廝連忙捧了兩幅筆墨紙上來,各攤在桌子上。王銓親自細細磨好了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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