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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蒲扇似的葉子垂下來,掩了一方寧靜,看來也算雅緻。芭蕉葉下有一把竹椅,一個腳榻,一個長腿的圓幾。
徐子青心中一動,走過去坐在椅上,又伸直了長腿,將腳踩在榻上。半眯了眼,一面納涼一面養神。雖是春日,近午的日頭還是有些炎氣過重。
有個小廝輕手輕腳過來,小聲問道:“子青少爺,可要小的倒壺茶水來?”
徐子青朝他笑笑:“勞煩。”
小廝忙道:“小的不敢當。”便躬身下去,過不多時腳步聲傳來,茶水也斟了一杯放在徐子青手邊。
徐子青拿來喝一口,確實唇齒留香,他又見小廝把著個茶壺侍立一旁不敢走,便揮揮手,說道:“把茶壺留下,你自去罷。不必伺候了。”
小廝便把茶壺放在圓几上,悄聲退下。
徐子青這才舒了口氣。他可不愛休息時有人在一旁盯著。
再喝兩口茶,徐子青才覺得脖子似是被什麼繩索勒住,忙側個身,用手從頸子裡掏出一個黑黝黝的玩意來。
只見此物色澤暗淡,不知是什麼長條狀的東西頭銜著尾,圈成一個環狀。只把那一顆頭微微昂起,頭頂犄角下藏了一顆珠。
這東西實在破舊,分量倒還是頗重。徐子青卻認得,這頭銜著尾的正是一條長龍,乍一看錶相不好,仔細看去則威武非常。
此物徐子青原本是在野外睡覺被硌了身子尋到,後來覺著它形態古樸,又是他前世所在國家的圖騰,故而留了下來,用緊實的繩索串了放在衣內。權作是一點思鄉的念想。
把玩一陣,徐子青將它好好收在衣內,再悠悠閒閒地休憩。
正是眼皮子有些發緊時,門外忽然有腳步聲走過,還有一陣嘈雜,讓他一下清醒過來。
只聽有人在說道:“這裡面住的是什麼人,就單獨劃了個院子!”
便有附和:“正是,子淑姐姐,這裡的哥哥姐姐們咱們都一一拜會過,這個又是什麼人?”
而後又有一把嬌嫩的嗓子,帶一些傲慢:“這裡住的可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有人就好奇道:“那是誰人?”
就聽那徐子淑哼一聲,說道:“原先我大伯去世,留下來這一根獨苗。本來是在莊子裡住著的,我父親心好,這番要前去宗家,還特意把他接來,讓他單獨住在這麼個好去處!”
聽她這般說了,旁人趕緊恭維:“徐老爺宅心仁厚,自與他人不同!”
“正是!這是徐老爺心善,體恤兄長之子呢!”
也有人更進一步:“既是如此,裡面住的客人該要感恩戴德才是!”
也有人嗤道:“這人性子肯定不好,不然分明有這樣大的恩情,卻也沒出來與諸位嫡系的哥哥姐姐們多走動拜謝一番!”
這些聲音不小,使徐子青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先是眉頭微皺,隨即又鬆開來。
子青初時在飯桌上,只覺得徐家到底是一個大家族,便是在分家裡,也將子女教養得規規矩矩。沒想到原來那僅是在徐孟遷面前,私下裡說起閒話來也與那嚼舌根子的下人們一般無二。
其實若是尋常的人家,嫡長子去世又留有嫡長孫的,家業本來該有嫡長孫繼承。徐子青便是這一個嫡長孫,只是當年年紀太小,不能操持家裡,才被徐孟遷這嫡次子撿了便宜。在這有仙緣的人家,徐孟遷自然不能把嫡系的子孫滅口,養到長大也是理應,並不存在對徐子青有恩情之說。徐子青本身對徐孟遷並無惡感,也感念他好歹對他不錯。只是要讓徐子青對他感恩戴德……卻是半點道理也無。
這些話很有些過分,不過也只是過分,徐孟遷繼承這分家原沒什麼大錯,也好好把他供養長大,他子女背地裡耍耍嘴皮子,徐子青活了兩輩子的人,難道還要特意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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