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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丞相府, 宋勤的衣冠冢已下葬。
宋相早就命人撤去了靈堂和喪幡。
痛失愛子固然讓他悲切萬分,但同時,宋勤也是他畢生的恥辱!一想到宋勤, 丞相就覺顏面無存,遂將內心悲憤藏起,盡數化作對溫家的痛恨。
「溫蘅,你都死了這麼些年了,如今你的兒子竟殺了我的兒子,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啊?!」宋相雙眸充血,站在庭院中,仰望天際,像是在衝著誰說話。
宋相情緒不穩, 悔恨不已。
但他並非是為了自己曾經的行徑懊悔,而是後悔當初沒有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果然, 古人誠不欺他。
既是要滅門,那便一個都不能留!
誰能想到, 彼時溫家兄妹二人, 一個是殘廢,另一個不過是稚齡女娃,幾年過後卻是成了帝王跟前的大紅人!
獨眼刀疤男子走上前, 道:「相爺, 晉王爺請來了。」
宋相以最快的速度收斂了神色。
這個晉王也是不識相的,宋家願意全力輔佐他, 他卻是推三阻四。但宋相知道, 晉王的身份就註定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他若不反,只有死路一條。
「請王爺去議事廳, 是時候讓他參與了。」晉王不想幹涉,宋相就拉著他參與。
其實,即便晉王是宋相的嫡親外甥,這份親情也薄涼如水。
宋相真正看重的是晉王身上的先帝血脈。
不多時,晉王被人領到相府議事大堂,宋相一襲寶藍色錦緞繡金線祥雲紋袍服,還是一慣權柄在握的模樣。
晉王掃了一眼,他倒是認出了幾人,有朝廷官員,也有幾張生面孔。
眾人起身行禮,「給王爺請安。」
晉王頷首點頭示意,眾人再度落座。
晉王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他沉默斂言,年輕的面容看不出什麼情緒,彷彿已將所有心思掩藏。
「相爺,皇上突然下旨給溫澤賜婚著實蹊蹺啊。」
「是啊,按理說皇上八成會將西南王府的小郡主許給溫澤,可……怎會是荊州王家?」
「荊州王家不過就是岐黃世家,與忠靖候府的門第相比,著實是不甚匹配。」
「此事必定有妖啊,丞相,王家那邊一定有問題!」
宋相擰眉,聞言後抬手捋了捋山羊須。
講道理,溫家沒有與西南王府順利結親,這對他而言本是一樁大好事。但溫澤的婚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老謀深算如他,看什麼都覺得是個陰謀。
「來人,立刻著手連夜趕去荊州,本相倒要看看,皇上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宋相以為,婚是皇上賜的,一定也是皇上在算計著什麼。
這場議事,晉王從頭到尾都不曾說什麼。
他能露面,宋相已是滿足。
畢竟,宋相對晉王的期許,並不是盼著他成為像褚彥一樣的梟雄霸者,那樣不僅不好掌控,還容易被他反噬了。
而晉王也正如宋相所期待的一樣,全程不曾有自己的任何見地,只是作為一個參與者,走了一個過場。
但對晉王中庸無能的表現,宋相很滿意,宋相一黨亦是滿意。
離開相府,晉王的馬車在長安街繞了兩圈,他獨自一人從長安街下了馬車,隨後騎馬到了忠靖候府大門外。
晉王是常客,遞了魚牌後,小廝就將他引入內,「王爺請稍後,小的這就去通報侯爺。」
暮色茫茫,空氣裡瀰漫著酒肉菜香,眼看著就要到元宵了。
晉王如今雖貴為天潢貴胄,卻無時不刻都在體驗著從未有過的孤寂,如果有的選擇,他當真不想當什麼原太子。
幾個面